徐硁声泪俱下,旁边的吏员都觉得徐硁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学生,徐硁不待范仲淹说话,继续说道,”请恩师看下文书,四郎只是付了定金,后面的六百多贯钱还是需要恩师自己结清的。”
范仲淹知道自己不能让徐硁一直跪着,还是范夫人细心赶紧拉起徐硁,“四郎,怎么事先也不和师娘说一声,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四郎对师傅的孝心是真心实意的,夫君,要不我们就收下吧,就算我们是借了四郎的钱买的房子,等有钱了再还不就行了,而且成全了四郎,他也会有个好名声。”
范仲淹听完自己夫人一番话后,斟酌了一二,还是签了字按了手印。那些吏员们从李员外手中拿了喜钱,范夫人知道买房子的规矩,她怕他不知道规矩,就自己带了喜钱拿给吏员,吏员们收了双方的喜钱高高兴兴的走了。
范仲淹此时愁眉不展一脸黑色,六百贯他现在是真没有,以现在的收入不变的情况下除去开支,至少也要二年半后才有可能拿出来,徐硁知道范仲淹此时的难处,他向李员外看了一眼,李员外从袖中拿出一份文书,徐硁接过后又转给了师娘,他知道这时还是从师娘入手比较好,徐硁也将匣子递给李员外。
范夫人乃大家闺秀见过世面的,但是对于文书的表达意思很是惊讶,连忙说道,“四郎,这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吗?”
徐硁点了点头。
“官人请看,四郎真乃是济世良才啊!”范夫人此时不吝惜赞美之词,将文书递给范仲淹,范仲淹本来心情不佳但是碍于夫人面子还是看了起来,越看越是心惊。
“请问李员外,你同意这样执行么?”范仲淹没有问徐硁而是先问了李员外。
李员外一拱手说道,“本来我也是觉得这法子异想天开,但后来想想也不是不可,范学正乃是我应天府有名的贤良,范夫人其实也是我的同族,再加上徐小官人的保证,我觉得可以试试,况且我还卖了比原价多一百贯,何乐而不为呢。”
“那李员外觉得这个能推广么?”范仲淹继续问道。
李员外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很难,有钱人不会在意这些钱财,买不起的人又没有稳定的收入,即使有稳定的收入也找不到双方都信得过保人。所以李某觉得很难实行。”
范仲淹也觉得这个只是特例,不可能那么好实行,他在文书上签了字并让徐硁也签上字,算作作保的证明吧。
李员外既然办完了一切的手续就告辞了,此时房内就剩下范仲淹夫妇和徐硁,范仲淹向徐硁拱手一礼,徐硁被吓得赶紧躲开,“恩师这是怎么了?”
“四郎啊,为师要谢谢你,我们现在住的宅子其实是你师娘的嫁妆,我与你师娘成亲那时就保证要在十年之内有自己的宅子,已经过去七年了依然碌碌无为,是四郎圆了为师的诺言,为师怎么能不谢谢你呢。”范仲淹此时心里也是难以抑制的波动,在应天府内城有一座不错的宅子是多少人一辈子的梦想。
范夫人擦了擦眼角,“官人,四郎的孝心你一定要收着,这样四郎孝顺的美名才能广泛传扬,四郎,师娘也谢谢你了。”
徐硁赶紧躲到一边,“这是好事情,恩师和师娘就不要感怀了,哦,还有一件事就是,后面有一个近二亩地的莲池,李员外也赠与我们,我打算在那边填一小块地盖一个小院子我自己住,不知道恩师是否同意?”
范仲淹指了指徐硁说道,“后面那片莲池就是你的,我们不管,你想怎么盖都可以。不过我们还是先找人修葺一下房间,最好能在冬至前搬进来。”
直到此刻,徐硁心里的大石终于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