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硁唯唯诺诺不敢吱声,正想怎么把这个说辞给圆过去。
“我看你是怕得了冠军,不好面对晏家的二娘子吧。”
徐硁感觉前面豁然开朗,范仲淹想的这个理由太好了,“我的事恩师都知道,就不要多再说了,我是真的不想结婚。”
范仲淹一脸果然被我猜中的样子,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儿女私情岂可与南北画派之争能比拟的?”
徐硁被吓了一跳,怎么变化这么大,他小心翼翼的说道,“是不是说的有点大了。”
范仲淹看都没看徐硁,“你既然知道郭熙是你决赛的对手,也知道徐公和范宽是南北两派的代表,就不要觉得这是你们两个人的比赛,据我所知,南北两派重要人员都已经快马加鞭的往应天城赶来了,你们之间的比试,现在是代表了大宋画坛南北两派的比试,你竟然想放弃,你对得起徐公吗?”
徐硁看着说着说着有些激动的范仲淹,在范仲淹没说完之前他不敢插话,范仲淹叹了一口气,“大宋立国之后,北人向来看不起南人,他们总是认为南人都是奸佞小人,寇准还曾在朝堂是说过,南人不得为相,说的就是差点成你泰山的晏知府,晏知府少年天才,那是先帝看中的储相,但是因为寇准强硬,硬是被在底层蹉跎了十年之久,况且近二十年的科举比拼中南人已经彻底压制了北人,北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在文坛上压制南人的时机,当他们知道你竟然没有使出十成本事,他们会觉得你这是在羞怒他们,你知道后果么?“
徐硁想了想好像是很严重,但是画派之间的争斗怎么又涉及到南北党争了,哪有那么夸张?“他们又不能杀了我,大不了我不参加科举罢了。”
范仲淹被气得不轻,发抖着用手指着徐硁,“劣徒,哎,你还年少,不知道朝堂上危险,这会引起朝堂中北人再次打压南人的借口,说不得明天我和晏知府都要被弹劾贬至边疆。”
徐硁已经开始流汗,范仲淹继续说道,”所以四郎你觉得你能不战先怯吗?要是徐公知道你有此想法,你觉得他会如何?”
徐硁此时被惊出满头的冷汗,徐崇矩会怎么办,“祖父会直接逐我出师门。”
“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硁必全力以赴。”徐硁知道再也不能弄虚作假了,要是真的出了事,让徐崇矩在画坛抬不起头来,那自己真是万死不辞了。
“好,既然四郎开口了,不管输赢为师就为你再去卖个人情。”范仲淹这才满意的笑了下,“你已经拒绝了晏二娘子,这令晏知府很失颜面,万一在决赛你赢了,刚好可以让晏二娘子拒绝你,这样晏府就找回了颜面,要是输了,晏府也可以说你徐硁的水平配不上她晏二娘子。四郎,你觉得我找晏殊这样说可不可以?”
徐硁也是放下了心,范仲淹都已经这样说了,他还能在偷懒么?“恩师放心,徐硁决赛必定全力以赴,不失我徐氏画派的颜面。”
范仲淹也不拖沓,得到徐硁的保证后就直接出门去晏府。而徐硁早上还计划好好地要在决赛中输给郭熙,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可能真如范仲淹所说一个小小的旋涡就能引起破坏是自己不能控制的,决赛的画作肯定会被各种观摩,自己的怯战伎俩在徐崇矩眼中根本无法遁形,到时候可能真的只有被逐出师门了。
徐硁这时突然觉得他现在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这个时空的大滚轮中,自己一直想作为一个旁观者,现在不得不变成了一个参与者,或许自己快要消失了吧,在消失之前是不是要给范仲淹一些忠告呢。
此时的书院中,郭熙和李睦的比拼已经开始,就像徐硁知道比赛结果一样,在座的大多数好像也知道,只是这底下看不见的地方却涌动着某种其他的味道。
当然还有徐硁不知道的是,韩立仁昨晚就已经往东京赶回去了,韩立仁与徐硁最大的差距不是画技而是身体,经过一天的较量没有得到休整,韩立仁比较羸弱的身体在最后已经扛不住,虽然他比徐硁提前交卷,但他出了考场都不知道最后写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后半夜当他看到徐硁的文章时便面如死灰彻底的被压倒,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