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何不可啊?再者说,眼下也没有别的出路了不是?”
“话虽如此,可是,”江澜说着,同时从怀中摸出一物,正是他的那把长生锁,“可是,小爷这趟下山,是为了找寻身世。现在又要躲去军营……要到何时,才能找到小爷的生身父母啊!”
闻听江澜此言,项北川也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他才出言劝道:“江老弟,哥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这身世也不是说查就能查到的。况且咱们现在被人追杀,能有个安身之所就不错了。至于其他的,还是日后在做计较吧。”
“嗯……”
江澜闻言,沉默良久。随后似是想开了什么,就见其脸上阴霾一扫:“看不出你个莽夫,还挺会说教的。好!小爷就暂时去那军中安身!毕竟是——习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
“说得好!”项北川赞叹道“依我看,咱们不如就投向那阳安关大营!那里比较近,而且最近正好是其募兵的时间!”
二人定下计划,随后说走就走。
他们先是赶往二虎家里,告知其当晚所发生的一切,并让其举家离开,藏身别处。又在二虎家中放出信鸽,将这一消息告知刘丞顺。
做好这一切之后,二人才赶往那阳安关大营。
一路上,他们穿山绕林。就连几处极为险峻的山峰,也费力地翻了过去,丝毫不敢在大路上露面。原本两日的路程,在他们绕行之下,走了整整五天。
五天后,二人头戴斗笠,出现在了阳安关大营之外。
阳安关,地处秦岭山脉之咽喉,乃是大梁国西北入境的唯一门户。
由于地势险要,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南梁与北魏便是以这阳安关为西方之界,分南北而治。
如果说阳安关是门户,那驻守在此的贪狼军,就是这道门的守门人。
贪狼军,号称是整个大梁国最为精锐的边军。唯一能与之比肩的,就只有北魏的金吾卫。
“大梁国西北驻有贪狼、摇光和天权三军,均归镇西将军府所管辖。三军中,又以贪狼军最为著名。我听说,这贪狼军的将军司徒豹,是一个面慈心狠的角色。之前绿林道的人曾与之接触过,想要用金银贿赂他,却是均被他打发走了。我看咱们藏身此处,应该不用担心徐瞎子找上门来。”项北川给江澜解释着。
二人向大营门口望去,只见那里摆了一方木桌,桌后挂着“募兵处”的旗子,正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兵士,笔直地坐在旗子下面。
“这募兵处怎么一个报名的都没有?”江澜奇怪道。
“呵呵,江老弟有所不知。这西北边军的俸饷是每年三千钱,也就是三两银子。而一个普通人随便找个活计,每年收入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在军营中苦累不提,就是性命也说不定哪天就丢了。因此,老百姓是不愿主动从军的。
大梁国定下律法:每二十户抽一丁入伍,这军中之人,多半是被征调来的。”项北川解释道,随后又是想起什么,“对了,等下为防万一,咱们还是想个化名,切不可以用真名!”
“知道了!小爷早就想好了。”江澜一摆手道,随后他摘下斗笠,径直向那募兵处走去。项北川见此都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也跟着走了过去。
“姓名,年龄,籍贯,之前从事的行当。”募兵处的兵士冷声问道。
“小爷……呃……我叫江小水,现年二十一,上庸郡人士,刚刚出门,之前在什么都没做过。”
兵士寥寥几笔,就把江澜随口编的身份记录在案。
“下一个。”
“项小羽,现年……啊……二十五,也是上庸郡人,之前做过木匠。”
“二十五?”那兵士看着一脸褶子的项北川,有些难以置信——虽然之前遇到过虚报名字与年龄的,但是也没有编得这么离谱的……
虽然他心底有些纳闷,但是也没多问,只是低头将相关信息记录在案。
记录好了之后,他又看了一眼项北川:“你这眼睛就剩一个了,还来参军?”
“这……咱这是身残志坚嘛……”
那兵士听此一撇嘴,随后转身从一旁拿其两个木牌,交予二人:“这是你们的腰牌,一会儿自己刻上名字。进门往左走到头,在那里报道。”
“有劳军爷。”
二人对其拱手一礼,随后走进了大营。走了好远,江澜终于憋不住大笑出来。
“老项,你可真是不要脸啊!还二十五,你两个二十五都有了吧?项小羽……哈哈哈,……你当你是西楚霸王呢!哈哈……”江澜笑得直岔气,直把项北川搞得很是尴尬。
“笑什么笑,我不也是为了隐藏身份嘛!再说,就咱这体格,二十五怎么了?我没说十八已经够给面子了。”
“你可打住吧,你敢说谁敢信啊?”江澜抹了一把眼泪,他终于知道笑出泪来是什么感觉了。
“行了,行了。正事要紧,赶紧去报道吧!”项北川老脸一红,却是自顾自地走了。
依大梁国军制,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五十人为一队,设兵长;五百人为一旗,设统带;五千人为一营,设都尉;若干营则成一军,统帅一军者,便是将军了。
而这贪狼军便是有六个营,足有三万人之多。
江澜二人被安排到左一营中,因为是一同前来入伍,二人又被分到同一伍中。
负责带他们的伍长,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老兵,待人极为热情。听说江澜二人是新来的,便耐心地给他们讲起军中的规矩……
此时的大梁国并无战事,军中每天也就是操练和巡视,江澜自然也乐得如此。
就这样,一年的时间,在这日复一日中慢慢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