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江澜在昭示板前看榜时又被土生给遇到了,土生当即找来了一同在城里找寻江澜的何道长,后面的事江澜也就都清楚了。
“什么叫无巧不成书啊!”江澜身子后仰,惊叹道。
“现在一切也都弄清楚了,那眼下之事该怎么办,也不能一辈子都躲在这吧?”项北川手指点着桌子,“而且看江澜老弟见我时的反应,似乎早就猜到我没有死了。”
“嗯。我回到过俞家岭,当时并没有见到你的尸体,所以才有此猜想。”
项北川眉头紧锁:“那徐瞎子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又有众多耳目,早晚他也会发现这件事的。到了那时,我这栖云寨可就成众矢之的了。”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
倒是江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开口道:“要小爷说倒也简单,咱们直接去那水蛇岭找徐瞎子。这厮一定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咱们抓着他去找那个什么总瓢把子,说明情况,也好把小爷身上这疾杀令给撤了。”
项北川听此却是苦笑一声:“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且不说出了这寨门会不会被人发现,就是到了那水蛇岭,岭上那二十八蛇卫就凭咱们几个人也是难以对付!”
“二十八蛇卫?”江澜之前也曾在水蛇岭上住过一些时日,却从未见过什么蛇卫。
项北川见其一副不解的样子便点点头解释道:“江湖传言,那徐瞎子手下除了众多眼线之外,更是暗中招揽了二十八个身手了得的蛇卫。这些人出身经历各不相同,却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走投无路的江湖人。他们被徐瞎子所收留,又被聘以重金,因此也都对其忠心耿耿,随时可以为其卖命。据传说,昔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孤翼飞鹰’佟铁夕便在其中。”
“孤翼飞鹰?这名号倒是蛮唬人的……小爷这法子不行的话……那你们说,咱们该如何?”
其他几人听此,却是都没开口,桌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在屋内一直谈论到了晚上,也没商讨出个所以然来。
夜晚,众人简简单单地吃了一点晚饭。饭后,土生因为家中还有些事,便早早离去了,其余之人则都留在山寨过夜。
……
是夜,天上如钩弯月挂在正当空。四周星光暗淡,却有片片云彩飘来,遮住了一半月牙,好似纤细的女子被轻纱遮住了娇颜。
弯月之下,江澜独自坐在石阶上,看着天空怔怔出神。
“江老弟,你也睡不着啊?”江澜回过神来循声望去,就见项北川不知何时也出了寨门,一手托着一口大碗,另一手提着酒坛,向自己走来。
“我平时睡得都很晚。”江澜摇头,淡淡说道。此时的他没有了平时那分喧闹,而是满脸的忧郁和惆怅。
项北川见他如此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在他旁边坐下,而后自斟自饮了起来。
“老项,你还在为这几天的事发愁吗?”
“愁?有什么可愁的?”项北川一口饮下满满一碗酒,随后抿嘴说道,“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倒是想得开!”江澜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项北川放在身旁的那坛酒,伸手将其拿了过来,仰头喝了一口。那酒很烈,一入喉头便有一股暖流,自上而下流入腹中。
“嗬!好家伙,辣死小爷了!不过,也真够痛快的。”
看着江澜被酒辣得脸上一阵抽搐,项北川不禁哈哈大笑道:“哈哈,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会喝酒啊!这么一小口下去就弄成这样?哈哈哈……”
“行了,你个莽夫可别笑了。小爷这可是第一次喝酒。”江澜推了一把旁边笑的前仰后合的项北川,骂了一声,此时他的脸色已经由白转红了。
“没喝过酒?不能吧?看你的样子也二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能一口酒都没喝过?”项北川有些诧异,在他看来男人和酒虽然不是划等号,但也应该是密不可分的。
“那有什么奇怪的?小爷自小在山上,义父和师父就没让我喝过酒。”江澜挠了挠头说道,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放荡不羁的样子。
“那也难怪,不过你说义父和师父,难道说你……”
“没错,小爷就没见过生身父母,是义父和师父抚养长大的。这趟下山,也是为了追寻身世……算了,别说我了。咱们说说你,老项!那天徐瞎子说你什么?‘劫富不劫贫,谋财不害命’,这是真的吗?”江澜不愿提起自己的身世,他把话头一转问道。
“是!这也是上山落草的时候便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也算是我最后一点底线了。”项北川一边说,一边又斟了一碗酒。
“哈哈,底线!你还记得白桦林吗?那天若不是小爷,那一家老小,可就要遭了你的殃了!你虽然嘴上说谋财不害命,可你若是抢光了他们的财物,他们也迟早会饿死街头!这,就是你的底线?”
“这……”项北川微微一愣,随后却是老脸一红,“老子是山贼,又不是善人,管他们作甚!再说了,我没有当场杀人,也算给他们留了一条活路!”
“好好好,你自己心里想得开就好!对了,那天徐瞎子在饭桌上还说起了你的过去,你那大黑脸刷得一下就白了,话说你过去是干什么勾当的啊?”江澜调转话头,却是提起了一个更要命的问题。
项北川闻言看向江澜,他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半晌,他才淡淡说道:“事到如今,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只是,你可愿听?”
“听啊!你有酒,你又有故事,小爷当然乐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