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那道士竟是徐瞎子本人,江澜虽感意外,却是没有太过震惊。
刚刚在院门口时,他见那两个下人称其为“主人”,便猜想其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只是没有将他和徐瞎子联系到一起。
“你将小爷引来山上,是有所图谋吧?”江澜冷着脸问道。
徐瞎子笑了笑:“小兄弟来此,不也是要找徐某人帮忙吗?”他没有直接回答江澜的问话,而是反问了一句。见江澜冷颜不语,又继续道:“小兄弟不是想查一块金锁的来历吗?不妨这就拿来给徐某看看。说不定,徐某还真就知晓一二……”
江澜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看着徐瞎子:“小爷没和你说过长生锁的事啊,你是怎么知晓的?”
“徐某不仅知晓你此来的目的,还知道小兄弟的名字——江澜。三日前,你在白桦林中为救一家老小,仅以一己之力便打退了栖云寨三十几号人。之后,你便独自来了这水蛇岭……徐某人说得对也不对?”徐瞎子手捋着胡子,慢慢的说道。
江澜闻言,脸色渐渐有些发白,心中也对徐瞎子生了几分忌惮。他死死地盯着对方,那徐瞎子也毫不避讳他的眼神,只微笑地看着他。
二人对视了半晌,江澜才慢慢开口道:“你怎么对小爷这两日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难不成是一直派人跟踪小爷?”他有些想不通,自己一个刚刚入世不久的人,凭什么就被对方给盯上了?
“说跟踪倒也算不上,毕竟江兄弟白桦林中所露的身手实在太过惊人,徐某想不注意也不行啊……徐某是靠买卖江湖消息为生的,倘若西北出了一个高手自己却又不知道,那我这碗饭岂不是白吃了!”
江澜沉吟了一会,随后开口道:“说吧,你到底图谋小爷什么?”
“自然是兄弟非凡的身手了。”徐瞎子笑道,“江兄弟还是先将那金锁交与徐某观瞧一番,至于徐某的事还是稍后再谈吧。”
“这徐瞎子怎么对自己的事这么热心?难不成是在打自己那块金锁的主意?”江澜这般猜想。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徐瞎子,见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江澜心中的戒心也放了下来:“且先不管他有如何打算,就先照他的意思来。倘若他真敢图谋不轨,小爷也有把握瞬间将其制服!”
一番思虑之后,江澜便从怀中摸出了那块长生锁,将其交与了徐瞎子。
徐瞎子接过金锁,将其放在眼前仔细观瞧了一阵,手指游走在那龙凤雕纹间。待其看到那金链上的划痕时,脸上却是讶色一现。他双手摆弄了那金链一阵,将金链拼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一旁的江澜也注意到了他那奇怪的举动,不禁开口问道:“瞎子,你摆弄那链子干嘛?可是认得此物?”
徐瞎子好似没听到江澜的问话,他将那金链反复拼接成各种形状。没拼成一个形状,就摇了摇头,同时口中不停地低声自语着:“不对啊……不应该啊……”他这幅样子,直搞的江澜一头雾水。
他摆弄了半晌,终于将那链子拼成了一个菱形。那菱形拼好之后,徐瞎子看着那金链,脸上的表情也一改之前的那副淡然,转而换成了震惊。
江澜见此也是满心的好奇,他刚凑上前来看看那金锁的链子有什么门道,却见那徐瞎子两手一抻,将那拼好形状的金链抻成了原样。
他看着江澜,脸上的表情也也恢复如常:“江兄弟,徐某人确实知道此物的来……”
江澜闻言精神一振,还没等徐瞎子说完话,就急忙忙地开口问道:“你知道?快!快给小爷说说!”
徐瞎子没有答话,他站起身来,抬手将那块长生锁交还给了江澜:“江兄弟,此物的来历徐某一定会告诉你的,只是在那之前,还请小兄弟出手替徐某办一件事。”
“何事?”
“杀一个人。”
“何人?”
“大梁国二品大员,西域都护,陈忠名。”
……
阴平城,万和茶楼。
这万和茶楼正落在城西最为繁华之地,茶楼的掌柜俞万和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早年间也是个走南闯北的行商,后来因为结婚生子便在这阴平城里定居了下来,开了一间不大不小的茶楼聊以为生。
今天是阴平城里一月一次的大集,街上人来来往往叫买叫卖的。
外面正热闹着,茶楼里却是没几个客人。此时间茶楼的小伙计正坐在门槛上发呆,俞万和则在柜台里面点账。
俞万和正哒哒地打着算盘,就听见门口的小伙计迎进来了一拨客人:“三位爷,里边请。”
他一抬头,便看到门口正有三个客人迈步进了茶楼,为首的是一个疤面黑脸的中年男人。
这人年纪四十上下,身高七尺有余,肤色黝黑,五官生的却是十分端正,光是看面相就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那道由眉心直至下颚的刀疤更是给这张脸添了些许沧桑。他身后跟着两人,都是三四十岁,样貌普通,看起来是跟班的手下人。
“三位爷可是要用些茶水?”俞掌柜不敢怠慢,连忙亲自迎了上去——他毕竟跑过商道,又在市井混迹多年,这三位身上的江湖气一打眼就瞧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