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木根同样激动的问道:“虎娃子,这前前后后可是要不少钱啊,你们能拿得出来吗?”
赵虎笑道:“这些您就别操心了,这点钱我们还是有的。”
老村长却是突然出声道:“赵家小子,老夫想要知道,你们的目的,我丰村的人就算真按照约定每亩上缴两斗的粮食,算下来也远远不足你们付出的东西吧。”
赵虎笑了笑,其实这个问题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所谓的大晋国实行的是均田制,成年男丁可分一百亩田地,妇女三十亩,平均下来就是每户一百五十亩左右的田地,按每亩两斗征粮,每户三十石,整个丰村加起来就是一万两千石,听起来似乎还赚了一倍多!
但其实商家卖粮和收粮的价钱完全是天差地别,最贱的时候往往收粮时价格只有卖粮价格的三分之一,这还是天下现在还没有彻底大乱的表现!要知道明末时最严重的时候差价达到六倍之多,何谓贱农?这就是了。
康熙朝算是清朝的盛世了吧,土地大量兼并下,农民租地种,自己剩下的粮食也不过只够大半年的。现在这还是因为张家被赵虎几人灭门,所以其兼并的土地又被村民拿回去了,不然他们有一半的田地就不错了。
这样一算的话,赵虎他们确实是亏本的,老村长是读书人,自然很容易算出这中间的差价,才会有此一问。
赵虎沉吟道:“不瞒老村长,我兄弟之所以提出这个计划,并不是看重明年的得失,而是我希望这个合作能够一直延续下去,而不是你们缓过今年就不再交粮食给我们。”
只要今年挺过去,那以后赵虎他们便是纯利润了,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老村长沉吟不语,好一会儿才看向其他人,道:“大家怎么看,都说说吧。”
赵虎的话所有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纷纷议论起来。人没有读过书,并不是说他就蠢,就不会算账。赵虎的目的大部分人其实都看得出来,因为这就是变相的地主!
但是他这个‘地主’不同之处在于农民不用两头缴税,以往农民租地主的田地种植,一般地主占收获的四成,朝廷占收获的两成,也就是农民辛辛苦苦一整年,最后到手的只有四成收获,很多连温饱都做不到,只是饿不死罢了。
而现在村民却是可以获得七八成的收获,其实这已经很好了。现在他们思考的一点乃是以后要一直白给赵虎他们粮食的事,毕竟赵虎他们可不是朝廷,自然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平白送出粮食!
“哼!”王泉清此时终于抓住机会,重重的冷哼一声,嘲讽道:“刘兄,现在你看清他们两个小狼崽子的真面目了吧?狼性凶恶,骨子里就是要吃人的!”
“如果我们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今后岂不是等于将他们供奉起来,任凭他们剥削!这和恶霸有何两样,我们今后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王泉清的话让周围村民的议论声骤然加大,不少人都看向赵虎两人。
赵木根却是反驳道:“此话不对,若是没有虎娃子他们今日的相助,那我们丰村今年将会饿死多少人?饿死的人还有以后吗?反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今日虎娃子他们慷慨救我等性命,那日后取些粮食又有何不可!”
赵木根话语真挚朴实,极有感染力,周围迟疑不定的村民顿时安静下来,刚才指责王泉清的青年雷延又道:“赵老说的好!我雷延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不知什么经义诗词,但是做人最基本的知恩图报我还是知道的,不就是几斗米吗,我雷家出了!”
雷延话语刚落,人群顿时吵闹起来,纷纷叫了起来。
“说的对,有恩必报真君子,忘恩负义王小人!我们可不能做王老狗那样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大家伙说对不对啊?”
“对,这几斗米我张家也出了!不做王小人!”
“我王家也出了,不做王小人!”
……
骤然转变的风向标让王泉清气得七窍生烟,愤怒的咆哮起来:“信口雌黄!老夫何时忘恩负义了?”
雷延不屑的鄙视了王泉清一眼,冷笑道:“张家对你这老贼有没有恩?人家一死,你这老东西响屁不敢放半个,却偷偷摸摸的将张家的那些羊群都牵回了自家,臭不要脸的你还敢说你不是忘恩负义?”
“那……那是老夫先帮张家看管一二,待到张家二爷回来时再将其原物奉还。”王泉清怒气一窒,有些底气不足的解释道。
“那我来问你,张家在县城里的那家茶楼为什么现在挂在了你的名下?”雷延也不和他争辩,而是继续说道。
“这……这当然也是帮张家照看一二了。”王泉清脸色一变,似乎是没想到雷延连这件隐秘的事情都知道。
“呵呵呵,好一个帮张家照看,照看到连名字都改成了‘王氏茶楼’,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老而不死非仙即贼!”雷延看起来憨厚,一张大嘴损起人来也是利索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