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我无辜的十万河西魏卒呀,居然死在如此小人之手”,话一说完,公子卬立刻大哭起,一副为战死的将士鸣不平之意。
本来还淡定的魏王瑩一听,顿时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大喝道:“此事可是当真?”。
公子卬呜咽着声音说道:“若是此话有假,那么便请昊天让我万箭穿心而死。
此外,要不然那蛮横的秦军,怎么会知道我和公孙痤有间隙,能够想到用计,分兵先攻击我麾下骑兵,然后掩杀我军主力”。
魏王瑩此时听完公子卬的哭诉后,顿时心中也是一惊。
少梁之败后,他魏王瑩可是亲自询问过上将军庞涓,得知战事发展的庞涓也断言道,若不是秦军先击破公子卬,他河西魏军与秦军,最后孰胜孰败,还真不好说。
而秦军先能击败公子卬的关键,在于秦军能预先得知公子卬和公孙痤有隙,魏军将帅不合,军令不一,这样才敢在公孙痤的眼前,分兵袭击魏军几万强弓铁骑。
这也是魏王瑩没有责备公子卬的原因,毕竟公子卬率军前往河西,是他魏王瑩一意孤行所做的决定,还给老公孙下令言公子卬有临机决断之权,这才让可恨的秦军抓住了他魏军的破绽,从而大败老公孙麾下的河西魏军。
听到这里的魏王瑩,顿时胸口一痛,捂着胸口大恨道:“卖国者之贼,千刀万剐”,然后重重地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公子卬见此,连忙上前搀扶摔倒的魏王瑩。那知魏王瑩将前来的公子卬推到在一边,用手颤抖地指着他,愤怒得说不出话来,然后无奈地叹息道:“天哪”。
谁能想到魏国公族之人,居然出了如此的叛徒?
特别是当初庞涓分析进攻河西秦军的部署之后,言所布局之人,深谙兵法之道,攻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实在是精彩。
现在魏王想起来,顿时又回忆起公孙痤准备让魏开加入武卒的事情,顿时心痛不已,随即又深深得怨恨起来,既然不为我所用,那么便一定要将其摧毁。
正当魏王瑩准备说话的时候,公子卬便张口说道:“王兄,河西魏军之败,魏开背国的确一方面,但是王兄不要忘了,率领河西魏军的正是当初放走魏开的公孙痤呀”。
“放肆”魏王瑩一听顿时大声呵斥道。居然说为魏国操劳一辈子的公孙痤勾结敌国,丧师辱地,这实在是不敢想象,实在是骇人听闻呀。
“王兄,你想魏开如此巧捷万端,颖悟绝伦之人,老公孙当初可是待魏开不薄呀,若没有老公孙暗自的指挥,魏开怎敢和老公孙为敌,让他垂暮之年遭受战败之耻呀?
我军几万铁骑,若没有老公孙透露消息,秦军也怎么会刚刚好包围我军?
几万人与数倍秦军在那老公孙眼前苦战,那老公孙为何见此不救,置我军生死于不顾,不发一兵一卒?
王兄,那秦王赢师隰被我军重伤,秦军大乱,那老公孙为何不趁势追击,反而据城固守,白白看着眼前的秦军安然撤退,错失全歼来袭我大魏的秦军的良机呀”。
未等公子卬说完,神色逐渐癫狂地魏王瑩,抱起案几上的竹简向公子卬扔去,大吼道:“你给寡人住口,住口!!!”,一时没有防备的公子卬顿时被砸的头破血流。
可是公子卬丝毫不在意额头上的鲜血直流,继续大声说道:“
王兄,你可别忘了赢师隰和那老公孙可是知己好友,怎么会忍心见到自己挚友惨死在战场之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魏卬”,满脸通红的魏王瑩,此时披头散发地指着公子卬,大声质问道。
公子卬此时也不惧,连声反驳:“王兄,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在为我大魏扫除奸恶,我在为那战死在河西的将士鸣冤,为我魏氏列祖列祖洗净颜面”。
气愤至极的魏王瑩,此时也瘫坐在堂中,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论公孙痤是不是真的叛国,此事一旦传出去对于魏国影响实在太大,毕竟公孙痤乃是辅佐魏国两朝的功勋呀,何况现在魏开也的确身在秦国,这就更加解释不清了。
被自己器重大半辈子的人,没想到居然是魏国最大的叛徒,这让他魏王瑩以后如何自处?怎么面对天下百姓?难道要他亲自昭告天下说,他魏王瑩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不绝对不可以,魏王瑩靠着房中柱子突然大叫了。
谎言一向都是越解释,越有模有样,越令人信服。不知不觉,公孙痤叛国这种荒诞的想法,突然萦绕在魏王瑩心头,久久无法散去,恐怕连魏王瑩也没有意识到,反而觉得有理有据。
而且魏王瑩还想到,公孙痤假装战败,恐怕是为了阻止他魏王瑩以武王霸天下的大计。
毕竟一旦公孙痤在河西大败,魏国必然国力受损,便再也无法以武力称霸天下,若想王霸天下,便只有走公孙痤他所提倡的外交为主,军事为辅的称霸之路了,那么他公孙痤在魏国的地位顿时便会水涨船高。
更加可怕的是,像这样不惜损坏自己名节,从而达到自己目的苦肉计,公孙痤也不是没有用过。
想当初上将军吴起在魏国深受魏武侯信任,公孙痤因此十分担忧,吴起会威胁自己的相位。
于是假意向魏武王劝谏说,吴起是一个大人才,心比天大,肯定不愿意待在魏国这个小国家,魏王要是想要试探吴起,就说要将公主嫁给他。
若是吴起接受了公主,说明他愿意留在魏国;若是不接受,那就是不会长久的留在魏国。
然后在魏武王接见吴起之前,公叔痤故意邀请了吴起,同时在吴起面前,公叔痤故意惹怒了公主,使得公主大声辱骂身为相国的自己。
吴起看到魏国公主竟然是这样的而一个妇人,心中顿时十分反感,于是后来拒绝了魏武侯的恩赐。
最后,吴起受到魏武侯的猜忌,害怕自己被杀,逃离魏国,到楚国去了,而公孙痤便趁势牢牢把握相国之位。
一想到这里,魏王瑩顿时心痛交加,头皮发麻,连忙传人服侍自己寝宫休息,同时严令公子卬此事不得乱说。
公子卬一听,心中大喜,知道自己计谋已成,便心情舒畅地返回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