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着快要到酉时了,赵良从县事厅出来,吩咐下人将牛车套好,便坐着自己从汴京带过来的牛车晃晃悠悠的赶到了听雨楼。
刚下车,赵良便看见笑容可掬的李孚候在门口。赵良微笑的走过去说道:“李县丞为何站在这里?若是在等赵某,便是折煞赵某了,赵某寸功未立,当不得县丞大人如此厚待,实在是惭愧。”
“县令大人说的哪里话,若是县令大人都当不起李某在此等候的话,这长山县也就没有人能够当得起了,再说了,县令大人拔出来我县的毒瘤,怎么能说是寸功未建立呢?实在是妄自菲薄呀。”李孚亦是笑着回答道。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两人把臂一同走进了听雨楼内。
“早闻县令大人发迹于东京,故此李某擅作主张,把此处宴会之地设在此处,一来,这家酒楼的厨子师从东京的倪大厨,手艺十分了得,颇有东京风味,二来,此处亦是我长山县最有名的酒楼,在此处设宴,也算是不辱没大人的身份了。”
赵良点了点头,其实他对于吃什么是无所谓的,只要好吃,吃啥都行,但是既然有能力有资格让自己享受,那自己便享受便是,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只要能活的开心,活的安逸,没有什么好值得纠结的。
所以赵良也是笑着回应了李孚道:“县丞大人有心了,本官确实也是好久没有尝过正宗的东京风味了,想起来也是馋得紧。”
其实赵良中午方才同庞晓东一道吃过正宗的汴京大厨所的菜肴,但这种话也不可能直接对李孚说,更何况这一顿饭,本来象征意义就大于实际意义,吃什么都是无所谓的,重要的还是打消惴惴不安的诸官差的心思,让他们好好办公,协助自己的工作,毕竟,眼下还有一个烂摊子,县内和县外四乡的赈灾工作还没开始开展。
说话间,李孚便将赵良引入了一个雅阁里。
赵良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雅阁幽闭,其规模是甲子阁的三倍那么大,自己倒是不知道这听雨楼里居然有这么大的雅阁。
雅阁中坐着十几个人,其中有五六人赵良是认识的,位高者便是主簿杨焕,其余各人则是不同衙署的各自的头目,都是那日他见过的,至于余下来的十几个人,估计就是本地的豪绅富贾了吧。
心中有数,但赵良还是只与杨焕等人见礼后,用疑惑的语气对身旁的李孚问道:“李县丞,这几位是?”
“回大人的话,这几位便是县内有头有面的诸位富商。”李孚闻言,连忙对赵良一一引荐。
见这十几个人连忙起身对赵良行礼,待引荐完了,李孚方才拉着赵良的衣袖,领着赵良来到首席就坐,低声对赵良说:“下官知县令大人忧心于县内去岁水患,民生凋敝之苦,故此带了这几位来,算是下官为大人分忧,也算是下官为大人赔礼了。”
赵良知道李孚说的是朱文瀚这件事,他举棋不定,隔岸观火,但赵良并不在乎,说实在话赵良原本也知道自己没有那种王霸之气,能让别人纳头就拜。再者说,墙头草有墙头草的用处,如今他在长山县已无掣肘,整个长山县都是他说了算,这时候李孚只要全力配合他的工作,甚至有时还能做些锦上添花的举动,那也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