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赵良清了清嗓子,对着小檀抱拳一礼,小檀忍俊不禁,亦是屈身还了赵良一礼。两人演足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浅藏的一抹笑意。
“你且听好了,我所作的这首词,词牌叫‘浣溪沙’。”赵良起身,在屋内踱步片刻,随即缓缓的念出了李清照的这首千古名词:
“绣面芙蓉一笑开,
斜飞宝鸭衬香腮。
眼波才动被人猜。
一面风情深有韵,
半笺娇恨寄幽怀。
月移花影约重来。”
小檀双手捂住自己的小嘴,睁着大大的眼睛,崇拜的看着赵良道:“妾身真是想不到,郎君竟然有如此的才华,才三两句便将一个女子的美貌给刻画出来了。”
“怎么样,厉害吧,早就给你说过,我的文采学识,那可视化旁人拍马也不能赶不上的。”赵良得意洋洋的说道:“再者说了,我家檀儿这么好看,样貌早就刻在我心里了,用三两句写出来也不算什么的。”
话音刚落,赵良就看到小檀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不禁好奇的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把,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么?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倒不是郎君脸上有东西。”小檀摇了摇头道:“妾身读这首诗,总感觉这不是在写小檀,就好像,嗯,就好像是写我家姑娘一样。”
“怎么可能!”赵良仿佛猫被踩了尾巴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炸毛般的说道:“我怎么可能写你家的小姐,说是为你所写便是为你所写!”
“哦?”小檀挑了挑眉道:“可是妾身分明在这首词里读出来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郎君所写的‘半笺娇恨寄幽怀’一句,分明是写某个内心怀揣着思念的女子,可是妾身自打认识了郎君以后,就一直跟在郎君左右,就算短暂分离也不过三两日的光景,断然不会如郎君所写的那般,就写信抒怀啊。”
“额。”赵良心里有些尴尬,本来自己只想着能够衬托出美貌的诗句,没曾想小檀居然看得如此细致,将李清照这首词的内在含义给解读出来了,当真是失策,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笑了笑道:“哈、哈哈,这我倒是没有注意到,想来也不过是为了押韵随便胡诌了一句上去吧,檀儿你把它忽略了就好。”
他这么一说,小檀更狐疑了,用一种怀疑加极度不信任的目光看着赵良问道:“这首词,该不会是郎君从哪里剽窃所得吧?虽说妾身没有读过这首词,但是依稀也可以感受出这一句‘半笺娇恨寄幽怀’正是整首词中的点睛之笔,怎么会是胡诌的呢?还是说郎君就是对妾身敷衍了事,觉得妾身读不出这词写得什么东西?”
赵良顿时语塞,要说承认不是自己写的吧,也行,但关键是自己总不可能说这是一百多年以后的一个著名女词人写的吧;要说这就是自己写的,可连小檀都比自己看得更为透彻,哪里还有脸说自己是“原作者”?
“罢了,想来郎君也是对我家姑娘与庞大哥之事有感,所以就这般写了,只是借了妾身的名头,知道此事与官家有关不宜声张,没事的,妾身可以理解的。”
结果赵良这个“原作者”还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将此事给搪塞过去,反倒是小檀先帮自己给圆过去了,于是赵良如蒙大赦般的点头道:“对对对,是这个意思,本来是想写给你的,只是脑子里突然多了这么些东西,不知不觉的就写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