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龚脸色有些难看,交出兵权意味着他手中的权利全部放了出去,以后只能当一个吉祥物一般的县尉了。
赵良看到高龚变了脸色,笑道:“高县尉莫急,这只是暂时的,待本案交代清楚了,本县的兵权还是你的,之所以要让张五统揽兵权,是因为本官对高大人另有他用,到时候抓捕朱氏一门时,高大人也分不了心。”
听到赵良这么说,高龚暗舒了一口气,笑着说:“听凭县令大人差遣便是,在下并不是转权之人,能帮上县令大人,才是下官莫大的荣幸。”
赵良点了点头,对高龚说道:“如今名册等证物均已造好,但周深尚在淄州道,并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所以首先,你要让周良立时出发前往淄州,与周深说好,将所有罪名全部推脱到朱家身上,咬死不能松口,可能做到?”
“自然是没有问题,本来下官也曾与周良说过,这周深是一枚坏子,若不是这周深是周良的胞兄,下官真想劝周良舍弃掉周深。”
“怎么可能舍弃周深?”赵良摇了摇头道:“不论是暴毙也好,还是意外也罢,但凡周深出了事,一门一干人等皆要下狱闻讯,你们以为三司会审是闹着玩儿的?几位尚书相公哪一个没有见过世面,会被你们这种小把戏给愚弄,处理这事,必须要正面面对,用事实和证据说话,方才能把你们捞出来。”
高龚尴尬的笑了笑,拱手道:“县令大人高见,此事是下官心不细,想得不周全,多谢大人提点。”
赵良意味深长的看了高龚一眼,看得高龚冷汗顿时涌上额头,仿佛自己被看穿了一般,随即不敢再乱恭维说话,老老实实的坐着。
赵良轻笑:“而且你们还需要给周深安插一个合适的名头,要能表达出被朱家挟持,否则也不好脱身,若不是被挟持,必然会与朱氏同罪,拿下大狱,罪名则是协同谋逆,到时候同样是连累满门的罪名。”
高龚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恭敬的对赵良说:“还请县令大人拿个主意,我等照做便是,绝不出错,拖了大人后腿。”
“嗯。”赵良点点头:“首先以防万一,要派人去将周深、周良的族籍迁出去,让其自立门户,做好最坏的打算,不牵连周家。”
见高龚点头同意,赵良接着说道:“然后,要捏造一个周深与周良被胁迫的把柄,这把柄要足够明显,要有说服力,不能被人一眼看穿那种,这东西,你们自己思量怎么做,而且要尽快做好。”
“接着,你们需要伪造几封书信,上面要写好你们早已不堪朱氏此举,想要检举揭发朱氏一门的所作所为,却无奈于朱氏一门一手遮天,所有的情报都传不出去,所以不得不与虎谋皮,而今听闻某到任,所以投书于某,期望某能将这毒瘤剜掉,还长山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罗列好朱氏一门所有的罪状,作为证物交给某保管,记住一定要有日期落款,不然此事诸位相公可是不认的!”
“最后,你们需要统一口径,这几日好好训练一下,三司会审时不可以露出半点马脚,说不得刑部的那些管事还会有刑罚落到周氏兄弟二人的头上用以逼供,到时候,若心智不定者,必然会露出破绽,此案已经被诸位相公列为第一大案,据悉大理寺已经选了前御史大夫包拯作为陪审官,他的威名你们可能不知道,但本县可是清楚的,此人慧眼如炬,若是你们表现的稍有差池,在他的审理下都会无所遁形,所以务必得小心,你可是记住了?”
听完赵良一番话,高龚连连点头,但又疑惑道:“大人已经将周氏兄弟如何做安排的仔仔细细了,那下官呢?下官有什么需要做的?”
“你也有很重要的事。”赵良看着高龚,郑重的说道:“你这几日需要稳住朱家,第一,本县朱家在士卒中安插的耳目,本官需要你全部揪出来,毕竟兵权转换一事,必须得瞒着朱家,第二,你这几日要多于朱家走动,还有杨焕杨主簿,本官怀疑他与朱家也有什么交情,你得多摸索摸索,在抓捕朱家之前,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
高龚点头:“下官知道了,那下官这便去通知周良,并与周良做好一切准备。”
“嗯,辛苦你了。”赵良点点头,说道:“只要此事处理好了,不仅高家无虞,日后可以安稳下来,说不得高大人更进一步的机会也来了。”
高龚苦笑:“下官已不奢望再进一步了,惟愿这次能够安安稳稳的跨过这道坎,下官心里便是知足了。”
赵良微微一笑,安抚道:“高大人莫急,正义会迟到,但永远并不会缺席,不是么?好好办差,本官对自己人总是很宽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