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躲得过手弩,严颜也不例外。一弩被射去盔缨,严颜大叫起来:“这一场赌斗算我输了,镇南将军,请手下留情。”
金旋哈哈大笑:“你这老儿,我以为你不怕死,我正好趁势要了你命,夺了你的城。”
严颜脸色平静:“镇南将军,你原来是客,怎么会杀人夺城?我知道你不过吓唬我罢了。西川是季玉公子的,也是我们千千万万西川人的,你夺不走,抢不去。”
金旋听出严颜话里有话,将手弩扔给黄忠:“严颜将军,你说得对,西川永远是你们的。不过,你要知道,西川也是天下人的。”
严颜点了点头:“西川是大汉疆土,自然也是天下人的。镇南将军,请入城一叙。”
巴郡是蜀中大郡,也是成都府的东面门户,人口过百万。江州是巴郡的治所,城高池深,易守难攻。
金旋、黄忠昂首入城,严颜陪在一边,为两人介绍城中的景物。城下虽有金旋与严颜的争斗,西川百姓却毫不惊慌。胆大的川中女子对着金旋指指点点,脸上露出极美的笑容。
一刻钟后,三人来到巴郡府衙。严颜将金旋、黄忠请入后堂,酒宴摆下,三人也不卸甲,便站在桌旁,喝起酒来。
严颜举杯敬酒:“镇南将军诸事多忙,怎么有暇来我西川?”
金旋喝了一杯酒:“你这老儿又明知故问,我领了景升公的令,到西川拜会刘璋。”
严颜目光炯炯:“金大人,何必自欺欺人,你因何来西川,反正早已告诉我了。”
金旋哈哈大笑:“你倒说说,我因何来西川?说对了,你欠我的一条命就此两清。”
严颜向成都方向一指:“先有冯氏入川,又有季玉公子纳了冯鸾,如今镇南将军又来了,你们是想以美人计蛊惑刘季玉,占我西川领土不成?”
金旋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美人计,我这次来,是要和刘璋叙叙交情罢了。”
这句话似是而非,严颜心中一动,难道眼前的金旋,真的有所图谋?严颜恨不得派人将金旋抓起来拷问,却又不能这样做。
黄忠举杯:“严颜,老不以筋骨为能,你这么大年纪,不要逞强,好好守住你的巴郡为上。”
说着,黄忠扬了扬手弩,不知什么时候,这件杀人的利器又被拿了出来。
严颜哈哈大笑:“黄汉升,你也没比我小几岁。若依我看,你不如留在巴郡,请镇南将军赶往成都,见我家季玉公子。”
此言一出,黄忠脸色突变:“就知道你这老儿居心叵测,想把我留在巴郡,你还不配。”
金旋摆了摆手:“严颜,你是在说真的,还是在和我开玩笑?”
严颜嘿嘿一笑:“真的怎么样?假的又如何?”
金旋声音变得冰冷:“若是真的,我便留汉升在巴郡,陪你这老儿几天。若是假的,我们今日便要过关而去,赶往蜀郡。”
严颜举杯敬酒,不再回答这个问题。黄忠又要说话,金旋摇了摇头:“严颜,你的心思我已尽知,既然如此,汉升,你留下来陪严将军,等我从成都回来。”
黄忠大急:“大人,谁愿意陪着一个老头留在巴郡,我还是随你去成都吧。”
金旋伸手打断黄忠的话:“严将军,我想与你约法三章,你要不要听听?”
严颜点头:“愿闻其详。”
“第一,你留在巴郡,不要四处乱跑。”
严颜点头:“我奉命守巴郡,至死不离寸地。”
“第二,汉升留在巴郡,不得损其毫发。”
严颜看了黄忠一眼:“我与汉升一见如故,定会以礼相待。”
“第三,我与刘璋会见有何约定,你要遵令而行。”
严颜对着成都方向施礼:“既食刘氏父子之禄,自然要遵令而行。”
金旋将酒杯扔在地上:“好,你我击掌为誓。”
三声脆响,金旋、严颜击掌为誓。金旋走出后堂,传令随行的太阿精兵,请夫人们入城。
严颜心中赞叹,金旋行事果决,真有大将之风。没等严颜出门,黄忠一拳擂到他的肩头,将严颜打了个趔趄。
“你这老儿,你知不知道我入川一趟多不容易?你把我强留在巴郡,是欠揍不成?”
严颜和黄忠就在后堂内打斗起来,一刻钟后,严颜皮青脸肿,走出后堂,黄忠与他并肩而行,一脸得意。
“黄忠,你为何下手那么狠?你明明知道我与镇南将军约法三章,还要与我争斗,趁人不便下黑手,其实英雄所为?”
黄忠哈哈大笑:“我可不是英雄,我只不过是镇南将军麾下一老卒罢了。”
金旋已出城迎接韦青桐、田晴、冯妍等人,黄忠、严颜边走边说,向城门走去。
一个时辰后,韦金典开路,太阿精兵将韦青桐三人护卫在中央,一行人来到江州城前。
严颜长叹一声:“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做亏本买卖,镇南将军麾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绝世武将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