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秭归停留一晚,金旋起身前往西川。逆水行舟,船走得不快,中午时分,一行人来到荆州与西川的交界处。
黄忠已在此地等待,金旋命人带着刘表的文书,换取通关文牒。面对大江,金旋心生感慨:“这次入川,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到武陵?”
冯妍柔声相劝:“夫君不必担忧,依我看,多则半年,少则三月,夫君就能得胜而归。”
金旋点了点头,这次入川不是去攻城略地,而是暗地里控制刘璋。这种事讲究的是一击致命,时间长了反倒会露出破绽。
有法正的打点,半个时辰后,通关文牒到手,轻舟启航,直入西川。黄忠、韦金典戒备更加森严,生怕有人在大江上暴起突袭。
诡异的是,一路风平浪静,除了滚滚江水让行船越发艰难,并无其他事发生。
此时法正已抵达巴郡,求见巴郡太守严颜。犹豫再三,严颜还是见了这位从荆襄返回的法孝直先生。
“法正,看看你在荆襄做得好事。”一见面,严颜便来了个下马威,一道文书扔了过去。
法正捡起文书,上面写着法正的三大罪状,一是卑躬屈膝,谄媚刘表。二是勾结金旋,图谋西川。三是贪墨钱财,肆意妄为。
法正哑然失笑:“严老将军,这样的污蔑,君子所不耻,你又何必拿出来吓唬我?”
严颜声音冰冷:“法孝直,你为何一去荆州两个月?到底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
法正摇了摇头:“我做的都是主公交待的事,你若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
严颜摆了摆手:“你做了什么,我不想听。武陵太守金旋为何紧随你入川?”
法正哈哈大笑:“严颜,你这老儿,摆出臭脸给谁看?不错,我去了武陵学院,在那里住了半个月,见到了金旋。那又怎样?我是奉主公之命,前往武陵一探虚实的。至于镇南将军,他是天下英雄,被景升公派来西川回礼,有什么稀奇的?”
严颜见唬不住法正,摇头叹息:“法孝直,你还是那幅鬼样子。如今成都府暗潮涌动,冯鸾夫人之前的婢女被毒死,孔明奉命查案。偏偏又有人搅风搅雨,连续死了好几个内侍……”
法正劝解起来:“严太守,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我劝你不要离开巴郡。成都府的事,就让成都府去办。”
严颜沉默不语,过了半晌,命人摆宴款待法正。
酒宴很快摆下,严颜举杯敬酒:“孝直,武陵学院怎么样?荒天僻壤的武陵郡,真的能支撑起偌大一个学院来?”
法正连连点头:“严太守,武陵学院草创之初,却气势非凡。学院院长是名传华夏的庞德公。另有两名副院长,一人是京兆韦戈,一人是武陵向飞,都是金旋的岳丈。”
严颜恍然大悟:“金旋的正妻是向家明珠,那个韦戈想来是他亡妻之父。”
法正将脸凑过去:“严太守有所不知,韦戈的长女韦青藤是镇南将军亡妻,两人感情至深。韦戈的幼女韦青桐如今也在武陵,私下里,武陵军民都奉她为韦夫人。”
严颜嘿嘿一笑:“金旋年纪轻轻,贪恋美色也是人之常情。此人气魄非凡,建一座学院,要花多少钱粮?”
法正面容一整:“不仅如此,武陵学院还请到了支亮大师、水镜先生、崔州平、石广元等高士授课,如今有学子两千,前途不可限量。”
两千学子,这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严颜身为巴郡太守,对此心知肚明,他感慨起来:“武陵郡难道发了横财?竟能支持起这样一座学院来?”
法正摇了摇头:“武陵郡民生凋敝、百废待兴,如今刚刚有了点起色。镇南将军却讲,再穷不穷教育。武陵郡官吏极少,长史徐庶只有三五随从。就连镇南将军的亲卫,也凑不齐铠甲兵刃。”
严颜一脸神往:“这样的英才,为何没有来我西川做太守?他若肯来,巴郡太守我愿意拱手相让。”
法正摇头叹息:“严太守,你心胸宽广,孝直钦佩。可惜你小看了镇南将军,此人绝非一郡太守之才。”
酒越喝越沉闷,严颜心中不时闪过一个念头,主公刘璋和金旋年纪相当,不知两人会面时,是怎么样的情形?
次日一早,法正告辞,严颜送了盘缠,送法正出城。城门外,严颜再三叮嘱法正,回到成都后,多费心神,将局势稳定下来,不要让金旋看了笑话。
法正心中叹息,可惜严颜这样的大将,落在刘焉刘璋父子手中,空老了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