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马疾驰而至,绕过夏侯渊的大营,直接赶到下邳城西门前。金旋眼尖,一下子认出来的是大小姐吕玲绮。
金旋矮下身子躲在城垛后,努了努嘴,示意张绣喊话。张绣大喝一声:“来者何人?下马讲话。”
吕玲绮勃然大怒:“瞎了你的狗眼,竟然不认识我?我是你家大小姐吕玲绮。”
原来是吕布的女儿,怪不得大哥不敢露面。张绣看着英气勃勃的吕玲绮,心中一动:“你说是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兵荒马乱的,谁知道你是真是假?”
吕玲绮一扬马鞭:“快开城门,若是误了军机,我要你的脑袋。”
早有徐州军认出了吕玲绮,纷纷看向张绣。众人对这位新来的伍长不服,眼看着大小姐在城下,却一语不发,冷眼观瞧。
张绣冷笑一声:“曹操追兵到了,你先杀光他们,再论我脑袋的事。”
尘土飞扬,马蹄声响,吕玲绮大急:“守门官是谁?让他滚来见我。”
张绣摇了摇头:“侯成将军受伤,无法来见你,你自求多福吧。”
曹兵蜂拥而至,吕玲绮怒骂一声,纵马而去。金旋慢慢直起身子,向张绣挑起大指:“二弟,你敢将吕大小姐拒之门外,胆子不小。”
张绣凑了过去:“大哥,吕小姐嫁人了没有?”
金旋皱了皱眉:“你不会看上她了吧?她可是吕布的女儿,与西凉军有仇。”
张绣轻笑一声:“大哥曾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深以为然。吕布是吕布,他女儿是他女儿,不可混为一谈。”
金旋叹息一声:“孽缘呀,随你去吧。我先走一步,吕大姐从其他门进入下邳,定会来找你麻烦,你好自为之。”
担心吕玲绮认出自己,金旋快步走下城头,返回军营。
张绣看了看赵云:“三弟,大哥平日里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却离我而去。你的人品二哥最了解,你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
赵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张绣喊了几声,赵云头也不回。曹军已到城下,张绣长叹一声:“真是一对好兄弟。”
曹军并未猛烈攻城,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张绣手持大枪,故意搞得浑身是血,立于城头之上。
一声娇咤传来:“你这家伙,给我滚下来,我让你认识认识吕大小姐的厉害。”
吕玲绮一人一骑,已赶到西门之下。不同在于,刚刚是在城外,如今吕大小姐已身在城中。
张绣随手将脸上的血迹抹得更花,沉声回答:“我重任在肩,岂能轻易下城?”
见张绣不下城,吕玲绮大步流星,走上城头,抬手便打。张绣轻轻闪身,伸手攥住吕玲绮的拳头,向前一拉。
“砰”的一声,吕玲绮合身撞进张绣怀里。张绣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将头凑到吕玲绮耳边:“姑娘,小心走路,可不要再撞到我了。”
吕玲绮大怒,抬手又是一拳。张绣不闪不避,任由拳头落在肩头。张绣身着铠甲,这一拳没有打动他,却将吕玲绮的手硌得生疼。
张绣趁势向前,将吕玲绮抱在身侧,大叫起来:“抓刺客、抓刺客。”
一声怒吼从城下传来:“胆大赵绣,那是大小姐,你胡闹什么?”
侯成满脸怒气,一瘸一拐走上城头。吕玲绮看似刁蛮,却知礼懂礼,她挣脱张绣的纠缠,轻轻施礼:“见过侯成将军,多谢将军从徐州城救出我娘亲。”
侯成连忙摆手:“这是我份内之事,不敢受大小姐的礼。”
吕玲绮眉头轻皱:“侯成将军,你何时受了重伤?连走路都如此艰难?”
侯成脸上闪过一阵尴尬。张绣冷笑一声:“我家将军无故受罚,被温侯打了二十军棍。若不是严夫人、公台先生求情,哪里还有命在?”
吕玲绮看向侯成:“真是我爹打的?”
侯成轻轻点头:“温侯只是恨我不成器罢了,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吕玲绮叹息一声:“侯成将军受委屈了,我去找我爹论理。”
吕玲绮转身便走,忽然回头:“你叫赵绣是吧?姓赵的,忙过大事,我再和你算账。”
张绣沉默不语,看着吕大小姐气呼呼离去。侯成扫了张绣一眼:“赵绣呀赵绣,你怎么不能像张云那样稳重?”
叹息之后,侯成转身离去。张绣心中一惊,自己和三弟的化名起得太过随便,侯成不会猜出什么了吧?
下邳府衙内,吕玲绮将徐州城的变化一一讲出,吕布眉头紧锁:“绮儿,你歇息去吧。你娘正在礼佛,不要去打扰她。”
吕玲绮吃了一惊:“爹,徐州城极为诡异,千万不能带兵去救。”
吕布脸色越发阴沉:“你二娘陷落在徐州城,焉能不救?”
吕玲绮还想争辩,吕布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后堂。吕玲绮急忙去见娘亲,到了吕府外,只见一队队和尚正从院中走出。
领头的僧人正是支亮,他双掌合十,轻轻施礼。吕玲绮耐着性子还礼,站到一旁。
僧人众多,走得极稳,轮到吕玲绮进门时,已过去一刻钟。在一间佛堂内,吕玲绮见到了正在念经的严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