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公孙续怎么苦劝,公孙瓒就是按兵不动。张绣、赵云身边的人马越战越少,张合、高览与两人缠斗不休。
黑山军不过是盗贼啸聚山林罢了,凭一时血勇,造了些声势,时间一长,哪里敌得过河北精兵?袁军几次冲杀后,黑山军渐有崩溃之势。
公孙续叹息一声,跃马出城,只带了数十名亲兵,杀入敌阵。张绣怒吼一声:“公孙瓒这个废物,如此良机都抓不住,活该覆灭。”
张绣舍弃了高览,迎向公孙续。赵云大枪纷飞,狠狠刺中了张合的马头,若不是高览来救,几乎将张合刺死。
赵云与张绣、公孙续汇合一处,杀透敌阵,跃马而去。袁绍见赵云跑了,勃然大怒,下令屠杀黑山军。
黑山军被杀得屁滚尿流,伏尸处处。公孙瓒站在城头,面沉似水,身边一众部将,面如土色。
袁军挟大胜之威,全力攻城,易京摇摇欲坠。公孙瓒在城头来回杀了十几趟,血染征袍,才堪堪将袁军击退。
一场惨胜,袁军损失极重,袁绍令军兵稍事休息,吃过干粮再攻城。公孙瓒长叹一声:“今日便是我公孙瓒丧命之日,袁绍小儿,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公孙瓒下了城墙,疾步而行。回到府中,公孙瓒下令将妻妾聚集在一座高楼上。他沐浴更衣,随即登上高楼,长叹一声,引火自焚。
三匹快马,急急南行。张绣、赵云、公孙续一口气跑出数十里,这才停下脚步。
张绣勃然大怒:“公孙续,你爹是个傻子不成?为何不出兵夹击袁绍?”
公孙续满脸愧色,嘴上却不输人:“谁让你的名声那么差?臭气都传到了易京,让我爹如何信你?”
张绣被质问得哑口无言,过了片刻,他叹息一声:“过去的张绣已经死了,如今我是镇南将军金旋的二弟,你们信不过我,还信不过镇南将军?”
公孙续吃了一惊:“有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我爹对镇南将军极为推崇,说他年纪轻轻,就能击败曹操。易京城如今不收入城费,也是学了金旋在许都的举措。”
张绣来了精神:“镇南将军是我大哥,我怕说出来吓破了你的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赵云叹了口气:“续公子,我和二哥要返回南阳了,你有何打算?”
公孙续回望易京城:“我要杀回去,与易京城共存亡。”
张绣摇了摇头:“公孙氏气数已尽,我猜此时易京已陷落,你回去不过找死罢了。”
公孙续执意要赶回易京,赵云不再苦劝:“续公子,愿你赶回易京,击退袁绍大军。若事有不谐,切记珍惜此身,为公孙将军报仇雪恨。我随二哥南下,你可随时去南阳找我。”
公孙续施礼告辞,张绣撇了撇嘴:“放心吧,三弟,他死不了。你随我赶回南阳,歇息几日,去临沅拜见大哥。”
张绣、赵云一路南下,渐渐探听到了袁术称帝、金旋奉命征讨的消息。张绣大喜:“三弟,不如你我直接赶往寿春,助大哥击杀袁术。袁绍袁术是同族兄弟,你杀了袁术,也是为公孙瓒报仇。”
赵云点头应允,两人掉转马头,直奔寿春而去。
徐州通往下邳的路上,金旋与高顺边走边聊。
“高顺,吕布这次难逃一死,你年纪轻轻,不必为他殉葬,随我回临沅吧,我带你征战天下。”
高顺摇了摇头:“金太守,武陵郡荒天僻壤,兵少粮稀,拿什么征战天下?我高顺就算投降,也要投降景升公,为何要到你身边,低头做小?”
金旋哈哈大笑:“景升公即我,我即景升公,你投靠荆襄,我同样举双手赞同。”
高顺眉头皱起:“金太守,温侯坐拥雄城,兵精粮足,岂是那么容易败亡的?你凭什么就认定他必死?他若一心突围,恐怕天下无人能挡。”
金旋摇了摇头:“我自有伏虎之计,你若不信,不妨和我打个赌。”
高顺断然拒绝:“我不会与你打赌,温侯若活着,我便尽忠尽力,辅佐于他。若是不幸殒命,我便另投明主,建功立业。”
金旋眉头紧锁:“高顺,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是明主?五年之后,我便与曹操中原争霸,你等着瞧吧。”
高顺冷笑一声:“金太守,你还是躲在荒天僻壤里,当你的草头王稳妥。若与曹丞相争锋,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金旋勃然大怒,当即动手,几个回合便将高顺击倒在地。金旋冷笑一声:“宛城之战,曹操望风而逃,我能击败他一次,便能击败他十次百次。高顺,你仔细看着,我如何定鼎中原。”
高顺躺在地上,微微一笑:“金太守,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投靠你又如何?”
金旋呸了一声:“高顺,你自视过高,去打听打听,如今我金旋麾下有多少名将?你投靠得晚了,只能给我放羊牧马,做只牧羊犬罢了。”
激愤之下的一句戏言,成就了金旋麾下“牧羊将军”高顺之名。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的高顺大笑起来:“好,若温侯殒命,我便做你的牧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