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旋赶到襄阳城,蒯越早在城下等候,两人相见,寒暄几句,便进入正题。
“异度先生,景升公近况如何?”
“有劳镇南将军挂怀,景升公病势大好,命我赠你酒肉、粮草壮行。”
壮行?金旋一愣,蒯越轻笑一声:“宛城军情危急,景升公说,就不留镇南将军在襄阳饮酒了。”
金旋叹息一声:“我奉皇命,为了荆襄九郡在奔波,绝无冒犯之意,景升公为何如此绝情?”
蒯越摇了摇头:“景升公病体未愈,卧床不起,等将军凯旋归来,景升公再为你贺功。”
无奈之下,金旋只好收了酒肉粮食,拱手而别。这次见面,蒯越对他颇为生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一路向北,天色将晚时,已到穰城。田重远出城门相迎,将金旋接入府中。
田重正要开口禀报近来之事,田晴摆了摆手:“天色已晚,有事明早再说。”
金旋点了点头:“田重兄弟,派人给我二弟报信,就说我来南阳帮他了,请他谨慎对敌。”
回到卧房,金旋一头倒在榻上,沉沉睡去。一路走来,旅途劳顿不说,在江陵、襄阳没有见到拜访之人,蒯越态度不佳,一切都透着丝丝诡异。
夜至三更,金旋忽然坐了起来:“我知道了,刘表要收渔人之利,他已派了兵将潜往南阳,在等着我和曹操分出胜负。”
田晴被惊醒,开始以为金旋在说梦话,随即恍然大悟,她正要开口说话,金旋又躺回榻上,再次睡去。
借着昏黄的光线,田晴看着枕边人,不禁心疼起来。与曹操、刘表比起来,夫君还年轻,兵少粮少,这一战正面有曹操,背后有刘表,就凭几千人马,能全身而退,甚至大获全胜吗?
田晴伸手摸了摸金旋的额头,有一层薄薄的汗水渗出来,带着让她沉醉的味道。
金旋忽然睁开了眼:“晴姐,这么晚了不睡觉,在想什么心事?别急,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生孩子。”
田晴笑了起来:“是你忽然坐起来,把我吵醒了,还要倒打一耙?生孩子的事,你不着急,我着急有什么用?”
金旋正要说话,肚子如雷鸣般响起。田晴轻笑一声:“你到了穰城,一头扎在榻上,睡了个昏天黑地,饭也没吃,这会儿饿了吧?”
金旋的记忆逐渐回归,叹息一声:“走得有点累,一下子就睡着了。谁给我换的衣服?”
“还能有谁?我好不容易给你擦拭了身子,换了睡袍。我命人给你留了饭,稍等片刻,我去给你取来。”
田晴正要起身穿衣,金旋伸手拉住她:“晴姐,不着急吃饭,先把你吃了再说。”
一声轻呼响起,然后便是低低的笑声,过了不知多久,金旋叹息起来:“晴姐,我要睡了,没力气吃饭了。”
房内很快重归寂静,天色慢慢亮了起来。
博望城前,人潮涌动,曹操站在一处高地上,目光冰冷。原本破旧的博望城,不到一个月时间,竟有了几分雄城的模样。
加高加厚的城墙下,埋葬了多少曹兵?怒火在曹操胸膛中燃烧,他大喝一声:“攻城。”
博望之战,就此爆发。
曹兵抬着云梯,向博望城冲杀,弓箭如雨,一波波压制过去。博望城头似乎并无军兵把守,鸦雀无声。
曹操眉头紧锁,张绣的西凉兵呢?各路诸侯看不起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却对西凉兵不敢小视。那支铁军来去如风,极为难缠。
沉思间,已有曹兵冲上城头,曹操下令停弓不射。一声怒吼响起:“曹操明知道你们在城下,还要放箭射杀,各位兄弟,难道这就是你们效力的明主?”
随着吼声,张绣身披银甲,手持大枪,杀上城头。枪影重重,将登上城头的兵丁一个接一个挑下城墙。
眼看城头上没有几个曹兵了,曹操冷声传令:“放箭,射死逆贼张绣。”上千把弓一齐放箭,射向张绣。
张绣竟然直接跳进博望城,不知去向。曹操勃然大怒:“继续冲杀,我倒要看看,城墙之下有什么玄机。”
一场争斗,从清晨持续到中午,曹军无功而返,只好退后扎营。
曹操在大营中,心中烦闷,在南阳待得长了,袁绍会不会趁势攻打许都?
就在此时,有人进帐禀报,有张济遗孀邹氏,派人来送降书。
曹操心中疑惑,只打了一战而已,胜负未分,张济的遗孀为何贸然来投?莫非其中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