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锋、谭猛被击杀,随行的众亲卫错愕当场,不敢动手。
谭铎叹息一声:“金太守,你远来是客,为何刚到镡成,就杀了主人,怕是不妥吧?”
金旋暗骂谭铎狡猾,伸手指了指谭锋和谭猛:“镡成的主人是你谭铎,至于这两个家伙,不过是拦路行抢的凶徒罢了。我听说镡成富庶安定,没想到龙彪城下,还有流寇猖狂。”
轻轻几句话,谭锋谭猛已成流寇,两人死的不能再死,自然无法再反驳。黄忠盯住众亲卫,怒喝一声:“太守大驾至此,你等莫非要与流寇勾结?”
众亲卫纷纷后退,望向谭铎。
谭铎本想借金旋之手,压制一下谭锋谭猛父子的嚣张气焰,谁知金旋黄忠手下毫不留情,将两人击杀在龙彪城前。
一时之间,谭铎不知是喜是悲,他拱了拱手:“让金太守见笑了,请随我入城一叙。”
金旋举步入城,黄忠紧随其后,两人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谭欣在一旁看得心惊,这两人简直是笑面杀星。
龙彪城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城主大败而归,谭锋谭猛被当场击杀,武陵太守金旋,就这样驾临镡成。
镡成百姓纷纷躲避,宽阔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金旋哪里想得到,自己明明是笑面虎,怎么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净街阎王?
前行数百丈,少了百姓夹道迎接的场面,金旋感到一丝不适:“谭将军,龙彪城内,真安静呀。”
谭铎一阵苦笑,就在此时,城中一阵纷乱。上百人手持利刃,身披重孝,杀了过来。
一人悲声高呼:“给我杀了这些凶徒,为我父兄报仇。”
黄忠大刀一举,苗木和众蛮族武士纷纷抽刀,将金旋、韦青桐、田晴护在核心。
谭铎厉喝一声:“没有我的将令,敢妄动刀兵者,杀无赦!”
谭铎伤势好转,这一声喊得中气十足。谭余见爹爹有意回护金旋,当即大喊:“都给我住手,金太守是镡成的贵客。谭雄,莫非你要造反不成?”
谭雄手持大刀,身后簇拥着麾下亲兵,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金旋身前的蛮兵,个个彪悍,尤其是击杀了大哥的黄忠,此时大刀在手,如杀神降世。
进攻并无必胜把握,多半会被金旋屠戮,后退则颜面尽失,这该如何是好?
谭欣娇咤一声:“谭雄,赶紧去给你父兄收尸,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谭雄长叹一声,拱手施礼:“多谢欣姐提醒,我这就告辞了。”
来报仇的谭雄转身离开,龙彪街道上重回寂静。金旋与谭铎并肩而行,很快来到县衙前。
“金太守,请入县衙一叙。”
金旋点了点头:“走吧,我与将军入衙一叙。”黄忠盯住谭余,韦青桐盯住谭欣,几人迈步走入县衙。
县衙大堂上,谭铎拱了拱手:“金太守,你入城便杀了谭锋、谭猛,这次结盟之事,怕会横生枝节。”
金旋摇了摇头:“武陵郡的枝节,由我金旋砍掉,至于镡成的枝节,便请将军你去清除。”
谭铎连连叹息,金旋轻笑一声:“莫非将军有什么难言之隐?”
“谭氏一族雄踞镡成已有数百年,靠的就是上下一心,抵御外族。如今却与大哥一脉彻底闹翻,谭铎要如何自处?”
金旋盯住谭铎,目光如电。
田晴冷笑一声:“谭将军,如今天下大乱,无处不是战场。你若心软,早晚会丧命于谭锋父子之手。天下之大,英雄辈出,能够抵御外族的,不只是你谭氏一族。”
谭铎沉吟片刻,从公案上拿起一叠文牍,恭恭敬敬捧到金旋身前:“金太守,我谭铎不过是个武人,阴谋算计、民生政务非我所长,今日便将镡成托付大人。”
金旋并不出手相接:“谭将军,谭氏一族在镡成的牺牲,我敬佩不已。这座雄城,还要请你们继续守下去。我金旋会做谭氏一族最忠诚的盟友,和最坚强的后盾。”
谭铎暗道厉害,金旋早已洞穿了他的心思。
镡成虽然富庶,却处于深山之中,无力一边对抗三越异族,一边养活十几万张嗷嗷待哺的嘴。
如今天下纷乱,粮食最为强手,镡成再有钱,也没处去买那么多粮食用兵养民。
武陵广大,夏粮丰收。谭铎此行到壶头山比武,沿途看到辰阳、沅陵乱象尽去,荒田复耕,阡陌纵横,秋粮吐穗,沅水上商船络绎不绝,一派盛世景象。
谭铎心中感慨,若金旋愿意支持镡成,自己的后顾之忧尽去。抵挡三越异族,是祖宗留下来的重任,铭刻在谭氏族人的骨头上,无论付出多大的牺牲,也要做下去。
想到此处,谭铎深施一礼:“金太守,驻守镡成、抵御异族之事,谭氏纵使万死,也不会辜负先祖之愿、大人重托。”
金旋哈哈大笑:“用不着那么悲壮,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多则五年,少则三年,我便将三越之地,收入囊中,到时候你谭铎解甲归田,含饴弄孙去吧。”
韦青桐、田晴眼中异彩连连,这样挥洒自如、霸气外露的金旋,让她们心醉不已。
谭欣忽然大叫起来:“爹,你不用担心我的婚事了,我要嫁给金旋,至死不渝。”
此言一出,大堂上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