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芙起身迎上前去,屈身施礼:“见过金太守,旬月未见,大人别来无恙?”
向芙花容中带着一丝憔悴,金旋看在眼里,心中涌起一丝歉意,他快步上前,双手扶住向芙。
金旋正要讲话,向芙轻轻出了一口气,后退一步:“请大人居中而坐。”金旋轻捏了一下向芙的小手,昂首走到中间的大椅前,稳稳坐下。
向芙看了看向家从人,轻轻点头,那人大叫一声:“吉时已到……”
又有人高呼:“江夏太守黄祖大人驾到。”
金旋猜得出黄祖的心思,他长身而起,哈哈大笑:“黄兄近在迟尺,却来得这么迟,莫非给小弟准备礼物去了?”
黄祖哈哈大笑,快步登台:“贤弟一去多日,愚兄忧心不已,以致头晕眼花,茶饭不饮。更有恶奴拦路,差点误了大事,贤弟勿怪。”
金旋迎上前去,两人携手而行,面对居中的座位,又谦让起来。最后还是金旋力气大,硬生生将黄祖摁到大椅上。
看着两人夸张的表演,向芙嘴角露出笑意,这样的金旋,才是最难缠的笑面虎。
冉彧则撅起来嘴,多日未见,金旋还是这么虚伪。看看他脸上的笑容,假得连瞎子都看出来了。偏偏他自己沉浸其中,笑个不停。
韦青桐则面色平静,站在金旋大椅之后,不肯落座。
向家从人大嗓门再次响起:“吉时已到,我家小姐特备香茶美点,剪彩过后,请江夏贤士高邻品尝。”
两队婢女,袅袅婷婷走出茶社大门,在她们手中,端着一盘盘香茶和精致的点心。
有蛮族武士,搬来长条桌案,顷刻之间,已在茶社大门外摆了长长一溜。香茶飘香,点心诱人,婢女更是美若仙子。江夏百姓眼珠子都要惊得掉下来。
一匹快马疾驰而至,马上之人高声大喊:“黄大人、金大人,琦公子有令,请二位稍等片刻,他要亲自赶来剪彩。”
江夏百姓躁动的心立刻沉静下来,琦公子是未来荆襄的主人,竟然远涉江湖,赶到江夏给贤士居捧场,金旋大人果然手眼通天。
一刻钟后,刘琦风尘仆仆,赶到高台上,他拱手施礼:“元机兄,多日未见,别来无恙?”
金旋上前施礼:“有劳琦公子挂念,金旋吃得饱睡得香,健壮如牛。”
刘琦哈哈大笑:“我听说元机兄扬威寿春,击败了江东孙策、周瑜,携宝而归,真是可喜可贺。”
金旋连连摆手:“那都是江湖传音,不可轻信,我只不过去寿春走了一圈,至于孙策、周瑜,闻名久矣,却无缘相见。”
两人又扯了几句,由刘琦宣布江夏贤士居开业,与金旋、黄祖、向芙、冉彧一道剪彩。
江夏的大族富贾极多,琦公子在此,自然从者如云。
过千土豪牌一扫而空,名士牌也发出了数十枚。百姓们品尝到了香茶美点,可惜每人只给了一点点。
有钱有名的人,进入贤士居里饮茶,江夏百姓则被引入“江夏第一坊市”。
这座坊市由武陵冉家掌握,竟然开在了贤士居旁边,诞生之初,就显出了与其他坊市的不同之处。
江夏第一坊市中,全是各种武陵特产,摆放整齐,物美价廉。江夏百姓逛了一圈,竟然有人被告知中了奖,奖励便是到贤士居中喝茶。
贤士居与坊市同日开张,一同火了起来。冉彧心中高兴,长沙坊市还没有开业,江夏坊市倒抢在了前头。配合上武陵到江夏的商道,这座坊市,才是真正的摇钱树。
黄祖胖手一挥,又送给金旋府宅一座。修饰一新的五进大院里,金旋设宴招待刘琦、黄祖,向芙、冉彧相陪。
众人推杯换盏,喝得极为畅快。至于黄祖命人捧来的管家首级,则无人去看,天气炎热,苍蝇叮噬,向芙嫌弃地摆了摆手,首级被端了下去。
酒至半酣,黄祖举杯请教:“金旋贤弟,你在寿春出手不凡,令袁氏父子寝食难安。依你之见,袁术还会不会称帝?”
金旋点了点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袁术称帝,就在这一二年间。”
黄祖叹息一声:“如此一来,江夏危矣。”
看着黄祖一脸担忧,金旋心中暗笑,这个老狐狸不知在筹划些什么,偏偏拿袁术称帝当借口。
果不其然,黄祖起身向刘琦施礼:“琦公子,黄祖厚颜向主公求救,请您到江夏坐镇,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刘琦连连摆手:“此事万万不可,我已请命入武陵一年,这次到江夏,是要与元机兄同归临沅。”
黄祖心中一阵翻滚,刘琦和金旋年纪相仿,看来日后荆襄大局,金旋必是琦公子股肱之臣。
想到此处,黄祖起身施礼:“琦公子识见深远,黄祖佩服。听说元机贤弟大婚在即,愚兄俗务多忙,不便前往,略备薄礼,还请贤弟笑纳。”
有人送礼,金旋自然笑纳。正要起身致谢,苗木几步跑到金旋身旁,轻声禀报:“大人,有一女子自称冯夫人,在门外求见。”
苗木的声音虽轻,在座的人却全部听到耳中。向芙、冉彧看向金旋,目光里满是疑惑。
金旋心中一惊,冯妍呀冯妍,不是说好了到临沅再见吗?为何这么快便找上门来?青桐、向芙在侧,这可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