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倩负气而走,那股奇妙的感觉萦绕不去。金旋的肩膀似乎还在不停撞在她身上,熊熊烈火在胸膛里燃烧。
迷迷糊糊地跑了一阵,乔倩赫然发现,孙尚香没有跟在身后,小郡主哪里去了?
这次偷跑出来,两人没有带侍卫随从,孙尚香孤身一人,若有闪失,她怎么回去见大哥、大嫂?
想到此处,乔倩急出一头汗,急忙转身返回贤士居,只见一队兵丁,已将贤士居大门牢牢把住。
难道刘表派人来抓郡主了?乔倩心中大急,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围观片刻,乔倩轻声询问一个看热闹的中年妇人:“大婶,贤士居开得好好的,为何会被查封?”
大婶一脸懵:“查封?贤士居哪里被查封了?听说是长沙使者张怿选在这里,与琦公子和谈,今天贤士居只出不进。”
这么短的时间,张怿竟然去而复返?他选在贤士居和谈,有何居心?
乔倩猜不出原因,又不敢硬闯关卡,只好隐在人群里,盯着贤士居里走出来的每一个人。
贤士居内,张怿盘桓多日的雅间之中,张怿、刘琦对面而坐。两人身后各自站着一名从人,蒋干昂首而立,眼神不时扫过对面的张怿。
张怿率先开口:“琦公子,荆州与长沙本来相安无事,为何忽然发兵进犯我巴陵城?”
刘琦冷哼一声:“长沙是我父景升公治下,何谈进犯一说?你父子二人拥兵自重,陷害忠良,鱼肉百姓,肆意横行,荆州兴兵征讨,乃替天行道之举。”
张怿连声冷笑:“刘琦,你以为刘景升能一手遮天?大不了我们去许昌告御状,倒让世人看看,刘景升蛮横到何等地步?”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几句嘴。刘琦渐渐难以为继,挥了挥手:“张怿,少逞口舌之威,须知此地是襄阳,不是你的临湘城。”
张怿想要反唇相讥,心中忽生感慨,刘琦说得对,战场上一败涂地,自己是来襄阳求和的。
沉吟间,刘琦回头吩咐:“蒋干先生,请元机兄发出命令,武陵郡人马齐聚临湘城,我倒要看看,谁肯为张羡张怿卖力守城?”
半个时辰前,蒋干正在拜见刘琦,忽然传来刘表的命令,命刘琦即刻赶往贤士居,与张怿和谈。
两人匆匆忙忙来到贤士居,被刘表的亲兵引入这个雅间中,张怿已在等待,脸色阴沉。
拳脚之争,张怿脆败在金旋手中,刚刚返回馆驿,便被刘表亲兵“请”回贤士居和谈。那么多雅间不选,偏偏选在这个雅间和谈,刘表的安排意味深长。
刘琦命令一下,张怿冷笑起来:“琦公子,你以为金旋会听你的令?他区区几千人马,侥幸奇袭获胜罢了,拿什么攻取临湘城?”
蒋干在外面绕了一圈,根本没去传令,便返回雅间中。张怿话音刚落,蒋干拱手施礼:“琦公子,金太守已命黄忠攻湘南,早晚便有捷报传来。”
张怿心中一凛,长沙军士气低落,只能稳守临湘城,任由武陵军扫荡各县。
黄忠深知长沙郡地理,故旧极多,他去攻打湘南,这个临湘的南大门怕是不保了。
张怿依然嘴硬:“逆贼黄忠,我早晚将他斩于马下,话又说回来,武陵军席卷长沙,对景升公来说,未见得是好事。”
刘琦不为所动,蒋干哈哈大笑:“张怿公子,早就听说你能言会道,可惜你不得不来襄阳求和。”
张怿冷哼一声:“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讲话?滚远点,小心看好自己的脑袋,不要稀里糊涂地丢了。”
刘琦拍案而起:“张怿,蒋干先生专司这次和谈之事,你若不想和他谈,那便赶回临湘,等着荆襄的大军攻城吧。”
张怿想要一走了之,可惜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留在此地,硬着头皮去和谈。
蒋干微微一笑:“张怿公子,你我还是谈谈吧,我不光是琦公子的特使,也是金太守治下的迁陵县令。”
堂上众人不知道蒋干什么时候上任的迁陵县令,闻听此话,纷纷看向这位蒋子翼先生。
张怿心中暗叹,就知道金旋不会任由他和刘表和谈,果然安排下了心腹。
对手是金旋,也不必多费口舌,张怿沉声发问:“既然如此,蒋干,你倒说说,和谈有什么条件?”
蒋干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以湘江为界,长沙郡一分为二,湘江以西重归景升公治下,湘江以东仍由你父子统领。张怿公子,你看如何?”
张怿的鼻子差点气歪了,湘江穿临湘城而过,难道这座重镇也要一分为二?
“这是景升公的意思,还是金旋的意思?”张怿声音冰冷。
刘琦抢先回答:“这是我荆襄三十万大军的意思。”
“痴心妄想,想要瓜分长沙郡,那便用刀枪来取。张怿告辞了,琦公子,我们战场上见。”
张怿转身便走,就在此时,有人跑进雅间,朗声禀报:“琦公子,主公传来消息,下隽县令举城归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