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人注目,到了星期天的时候,付可乐将车停在了安家,和安歌步行前往日本驻杭州领事馆的酒会。另外,为了以防万一,付可乐安排高开天和海长河带着“汉武”第二小分队的两个队员,全副武装,开着车等在日本领事馆那段石函路下坡的尽头接应。
十月的杭州处处桂花飘香,烟雨画桥,落叶纷纷,充满江南的味道。
银杏叶已经发黄,枫叶早就红透了,梧桐叶在地上翻滚,都在诉说着杭城的秋天虽很美,但也很短。它们似乎也在告诉付可乐要珍惜身边这个,集杭城天地灵秀于一身的美好女子。
出于对安歌的信任,付可乐已经将自己两个德国身份都告诉了她,万一在日本领事馆内的行动发生差错的话,安歌只需将所有的事情推到付可乐身上即可,她的任务只是扮演付可乐的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友。
付可乐看前方进入领事馆的人都是只被查验了一下邀请函,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付可乐身上带着两把勃朗宁手枪,还有那台德国minox迷你照相机,肯定是不能接受搜查的。
门口的日本士兵只是非常快速地看了一下两人的邀请函,付可乐和安歌顺利地进入了日本领事馆。付可乐目测了一下,今天参加酒会的人要超过100人。多数都是中国人,日本人只是点缀。说是交流会,其实没什么主题和实际内容,就是日本人对汉奸和有汉奸潜质的人进行的笼络行动。由领事馆出面举行“中日亲善”文化交流酒会,是日本人的常规操作。除了用于粉饰太平、欺骗舆论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招募汉奸。在日本对中国磨刀霍霍,中国已经被割得鲜血淋漓的情况下,还愿意来参加日本领事馆主办的酒会的这些中国人,除了少数是爱慕虚荣、贪图口舌之欲的愚民,要么就已经是汉奸,要么就是很有汉奸的潜质。
酒会准备的食物很少有热餐,都是冷餐,这也是日本餐比较明显的倾向。食物品种丰富、分量足,也够新鲜,各种水果、饮料、酒,一应俱全。日本人虽然很穷,但对汉奸、间谍还是很大方的,从他们的视角来看,这些人是难得的“人才”,当然要多花上一些本钱。等到汉奸数量很多的时候,日本人自己供应不起了,那也没关系,可以让这些汉奸去压榨中国百姓。
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数量的汉奸呢?首先是人口基数太大,百分比再小,乘上基数得出的数量就小不了;其次是利益使然,在日本铁蹄之下,汉奸能获得安全利益、经济利益。当一个人吃不饱,穿不暖,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要坚持不背弃自己的良心,比想象中要困难的多。
再有就是蒋校长起了很大的负面带头作用,一味奉行不抵抗政策,他这么一个背信弃义、欺软怕硬、恩将仇报、自私自利、贪财好色、刚愎自用的人,没可能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领袖。最后一个最大的原因,国人中能够获得教育的太少了。而且现存的这些教育根本就缺乏爱国主义教育的内容,这么一个贫穷、落后、封建、愚昧的国家,在找不到正确的信仰和追求之前,普通人是很难去深深爱这样的中国的。同时,这么少部分得到教育的人,还有相当比例接受的是日本人的奴化教育。
虽然付可乐觉得能来参加这个酒会的中国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是软骨头,但他们和那些已经成为日本间谍的中国人还是不能相比的。在中国和日本这样必有一场大战的两个国家之间,中国人成为敌方的间谍,为敌方提供情报,那就是实质意义上的战争行为、真正不可饶恕的叛国者。
这时候,喧闹的人们慢慢安静了下来,原来是日本总领事木村飞鸟要发表致辞了。不出意料,木村的讲话就是日本人一贯的陈词滥调,什么被欧美帝国压迫的、苦难深重的中国老百姓需要在大日本帝国、大和精英民族的帮助和带领下,共同建设一个无比强大的亚洲,只有这样亚洲才能和欧美列强对抗。什么中日之间向来就是非常友好的,就是经常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故意来挑拨中日关系的。全都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木村讲完之后,现场居然响起了一片掌声,可见这里有多少贱骨头、软骨头,多少未来的汉奸。
付可乐一直盯着木村飞鸟,见他讲完话之后,就进了大厅旁边的一个房间,关上了房门,门口留下了一个便衣警卫。
付可乐对安歌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就挪动了一下位置。付可乐端着一杯红酒,安歌端着一杯果汁,来到一张桌子边,桌子正对着木村飞鸟所在的房间。
付可乐将一顶黑色礼帽放到了桌上,将那台德国minox迷你相机藏在了礼帽之下,镜头正好对准了礼帽上早已经开好的小天窗。付可乐将右手手掌按在礼帽上方。他的大拇指可以隔着礼帽控制相机的拍照按钮,他的食指和中指挡住了礼帽上的小天窗,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挪开。
片刻之后,便有人陆续和门口保安说上几句话,然后进入这个房间,没有多久就出来了。每个人进去房间的时间都很短,差不多两三分钟的样子。前前后后一共有四个男子进出房间。每个人付可乐都拍了一张背影照片,两张正面的照片。安歌在装着和付可乐交谈的同时,默默地记忆这四个男人的相貌、体态特征。
最后一个男子拄着拐杖出来后,木村飞鸟也出来了,带着两个便衣保安往二层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