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黑玫瑰夜袭皇宫时,他确实只有一腔的愤怒,而且还将一只笼中的傻鸟放了出来,一旦有任何差池,这后果可不堪设想。
但初时的愤怒缓解后,他倒是有些骄傲,能逃过严密的追捕并带着战利品全身而退,确实值得称赞,不过,直到现在他仍试图用怒火掩盖住那股引以为傲的气焰。
总不能因为顽皮捣蛋的孩子到别人家骚乱一番,还顺手牵羊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悄然离去,而称赞其聪明吧?
宁空那状似游魂般的空洞眼神让莎亚莫名其妙,她的目光从土地公与宁空之间来回扫视,心生疑团:他们为什么都在她说出黑玫瑰夜袭皇宫之后就变了副模样呢?
“你怎么了?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莎亚无辜又天真地望着宁空,一方面是关心宁空,另一方面是想打她与老头子之间的可能存在的秘密。
宁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神里全是责怪与埋怨。
莎亚闪动着她那亮晶晶的眼眸,既委屈又莫名其妙。
宁空感觉自己有些虚脱了,脑中忽地有个小灯泡亮起,啊!晕眩过去是个好法子!
她当即就想朝莎亚砸去,可那家伙却突然跑开了。
被莫名瞪视一记后的莎亚带着小情绪跑了,本能反应让宁空赶忙稳住步子,身体猛然一晃后站定,愕然抬头才发现土地公已识破她的诡计,这尴尬又困窘的场面,让宁空真有种晕眩的感觉。
可这晕眩瞬间就被一把低沉的嗓音击破,宁空惊悚得浑身一颤。
“跟我来。”
那简短的三个字瞬间将宁空的双腿灌满了铅,老头子那消瘦的身影明显与那健朗的步伐不协调。
宁空自知罪孽深重,无处可逃,带着奔向断头台复杂又恐惧的心情,缓而慢地跟在土地公身后,后背脊早已凉透了。
感受到两人那僵冷又略带危险的气氛,莎亚自然是逃命要紧,即便满腔的八卦与好奇也绝不能催使她跟上哪怕一步。
她选择性地忽略掉宁空频频回头的瞪视,摇着手帕欢快地目送两人的背影离去。
两人往东一直走,宁空越走越落后。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一直在后头磨磨蹭蹭的宁空忽地抬头,发现土地公的身影不见了,正当她情不自禁地喜笑颜开之际,却在环顾四周时惊悚地发现土地公正在她身后。
“啊!”的一声惨叫后,宁空吓得腿软唇白,险些就要跌坐在地上。
土地公略带嫌弃地瞪了她一眼,与她擦身而过,三两步走到旁边一个凸起的小丘前,将手里的白玫瑰轻轻放下。
宁空蓦然感觉那轻微的动作竟带着无限的柔情,从土地公身上竟腾升起无尽的暖意,让人倍感动容。
宁空不禁一愕,随即发现,原来这里有一个墓。
奇怪的是墓碑是空白的,而墓的四周摆放着许许多多干枯的枝叶,以及一些尚未完全凋谢的白玫瑰,那束土地公刚放上去的白玫瑰显得特别的娇艳。
宁空惊愕地盯着眼前的无名墓碑好一会,这才恍然大悟,土地公一直要她带白玫瑰来,是为了扫墓,而且,每天都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