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玉昕道长却没有接一了道长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嗯,”一闲道长也假装没听出一了道长的弦外之音,把话接了过去,“那以师太之见,除了玉华宫的殷蛾,我上清宫和玄清宫却又是谁去合适?”
“玉华宫既然是殷蛾,上清宫和玄清宫只能刘九范,吴勾栏两位长徒了。且三宫长徒,仍得是刘九范为长。”玉昕道长口气没有半点余地。
“好,就听师太的。”一了道长知道,与讫止道长打交道,只有听玉昕师太的份,“总算有了一分把握,就算请不来,无非是……”
“无非是,让他们三个人提头回来好了。”一闲道长戏谑道。
“徒儿们却也不必代为的师受过吧。还是我们自己提头去见皇上算了。”一了道长也笑了笑。
两位道长的笑,多少有点儿苦涩。
“嗯,一了道长说得极是。只是,自己提头去见皇上倒也没什么,贫道只怕自己割不下自己的头。”玉昕师太也笑。
“那只好让徒儿们帮着割了。”一了道长说道。
“我们三人,又有哪个收得这样好徒儿了?”玉昕道长反问道。
一闲道长和一了道长听了一楞,是啊,三宫徒儿,有谁有割下师父脑壳的胆识了。互相看了一眼,竟同声说道,“如此说来,只能是我们三人互相割了罢。”
“那我还是自己割自己的吧。贫道恐怕也没交得这么好的道友。”玉昕师太说着,摇了摇手中拂尘。
三人大笑,此番倒也透着轻松。毕竟三宫掌门,大道胸襟。割下自己的脑袋,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笑声中,一了道长和玉昕师太都叫刘九范道,收的好徒儿,割师父脑壳的本事没有,却连茶也不会续了?却是知道刘九范就站在门外。
两宫道长来上清宫的次数多些,对这个上清宫大弟子用不着讲什么客气。且今日之事,一闲道长其后自会交待,也没有什么要瞒他的。
刘九范听得两宫掌门竟呼唤,撞进门来,一头雾水,顾盼张惶。
“二位尊长呼唤敞徒要割……割……什么?”
“我们二人唤你进来嘛,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想要考较考较你,你身为上清宫长徒,有没有学得割下你师父脑袋的本事了。”
“二位尊长,师父,这……徒儿不敢,不不,徒儿……”刘九范一句话没说完,跪伏于地,浑身哆嗦,后面的话却是说不下去了。
一了道长和玉昕师太大笑。在三宫三位长徒中,刘九范显得要实诚些。因此,一了道长和玉昕师太都喜欢拿他开一开涮。但今天这样的涮法,底料也下得太过重口味了。
“割师父脑袋的本事没有,上茶的本事总该有的吧?”一闲道长到底不忍长徒儿受如此惊吓,说罢挥了挥手。但待刘九范出门沏茶后,却还是忍不住,指点着一了道长和玉昕师太,也好笑了起来。
第二天晚上,三宫首徒换了夜行衣,惫夜出京。
此事极其重大,自然也就极为机密。就是三宫中其它师弟师妹,也无一人知道,这大师兄,大师姐忽然不在宫中,是去了哪里。
可天下却没有不透风的墙。
三人才赶到无来观,就碰上了天来道人单挑无来观,而道门中居然来了那么多人,绝非偶然。可见,所谓机密,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道门中藏龙卧虎,能观天象,演运势的人又岂止三宫掌门。而如天降天石于皇上老屋这样的大运道,又如何瞒得了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