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喊……”豆子舌头打结。
“喊她。”苦胆抬手往赵捕头身后指。
赵捕头回头一看，正好一个胖大女子走了进来，把门堵了个严实。这一条街的人都知道，她是县城最大绸店老板的大女儿。四条街的人都叫她大妞。
“当啷当啷……”是铜钱落在台面上的声音。大妞每天早上都是十个包子。
“喊她嫂子？一顿早饭就十个包子，养得起？”赵捕头问过后，觉得不对，“你那来的哥？”
“不……不是亲哥。哦对了，刚才总舅子也来吃包子了。”苦胆把话题一转。
“他也来了？他是来吃包子的吗？”赵捕头皱了皱头。总舅子本来就风流成性，仗着县大老爷，更是到处拈花惹草。他这个做捕头的就没少给他揩屁股。
“来包子铺，不吃包子吃什么。椿儿给他舀粥，他说他不喝粥，只吃包子。”苦胆成功转移话题，悄悄看了豆子一眼。
“他没怎么……她吧。”
赵捕头问话的时候，看了看正给他舀粥的椿儿。椿儿背对着他，正好能看见背影。
“谁……怎么谁了？头儿，我怎么听不明白。”苦胆喝着粥，反问赵捕头道。
赵捕头把手放在苦胆头上，稍稍用了点劲。
“头儿，别，粥烫。”
“有咱兄弟俩在这儿，他敢怎么她了？”陈豆子再笨，也还是是明白了这一问一答的意思，忙接过话来，还拍了拍胸膛。
“你们两个？没把头埋进裤裆里，就不错了。”赵捕头缩回手。脸色有些忧虑。
“怎么了，头儿。”苦胆问。
“他来这种地方，不是好事。”
“看没看在我俩的份上，我不敢说。但他还真没怎么了她。”陈豆子补充道，“买了十个包子，走了，钱也给了。我看得清楚，十个子儿，没少给。”
赵捕头摇摇头，没接话。
椿儿舀了粥过来，豆子讨好地伸手去接。椿儿没给他，说了声烫手，直接放赵捕头面前桌面上。
“粥碗烫手，咱埋下头，是喝粥来着。”苦胆说着，吹了口气，低头喝了口粥，“但那舅子真要怎么她了，咱俩绝对来一出——英雄救美。不不，是路见不平，拔刀……也不，咱是公务在身，保百姓平安。也不，咱就算是替头儿两肋……”看了一眼头儿，没敢说下去。
赵捕头瞪了苦胆一眼。不过，苦胆的话他信。
他所以能这么年轻当上捕头儿，除了功夫好，还有就是仗义。犯险的时候，总是站最前头，把弟兄们挡在身后。而苦胆和陈豆子就是他最要好的兄弟。换命的那种。
椿儿端着包子过来了。看见椿儿过来，赵捕头忙低下头喝了一口粥。
“粥烫，别烫着了。”没椿儿什么事，还是那么一句。
椿儿刚一转身，赵捕头的眼睛就长在椿儿背上去了。苦胆拐了拐陈豆子。
看人是看背的么？
陈豆子有些楞怔。但头儿的眼光应该不会错。陈豆子一边心里嘀咕，一边学着领悟椿儿的背影。没什么呀？气雾腾腾，豆子看不出什么名堂。
“还是前面好看。”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