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道来到帅府,只见卫含光全身披甲坐在上首,一众武朝将领立于左侧,右面上首坐了一人,却是远远见过一面的窦宪,身后站立的那人气势完全不在卫含光与窦宪之下,乃是与周安道石希言有过交手的顾知行,见的周安道目光看了过来,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却对周安道身后的石希言微微点头。
“周安道,你私放士卒离城,扰乱军心,你可知罪?”
周安道单膝下跪道:“大将军,非是我放士卒离城,而是让他们回惠康征兵。”
顾知行冷笑道:“且不说惠康离此遥远,单说征兵需要去那么多人吗?”
周安道瞥了顾知行一眼,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这家伙怎么就那么看自己不顺眼,说话这么难听。
“顾将军的疑问,你可能解答?”卫含光问道。
“大将军,距离征兵的日期只有十二日,是真是假,到时便知。”周安道虽然没有信心,可言语上却说的滴水不漏。
顾知行又道:“你可知此举使得军心动摇,万一谢至仁趁机攻城,你当不起这个责任!”
“顾将军,若是少了几百人便挡不住谢至仁,恐怕怪不道周校尉头上。”见的顾知行咄咄逼人,原本就与周安道不对付的吕遥却开口为他说话了。
有了吕遥的话,鲁元等武朝将领也开口为周安道辩解。
窦宪咳嗽两声,使得众人安静了下来,道:“周将军此举确实动摇了军心,希望大将军能尽快想办法稳定军心。”说到这里面露苦笑:“手下的人借题发挥逼我撤军,我快压不住了。”
卫含光有心回护周安道,可他在大战之时私自放出那么多兵卒确实放了大忌,正犹豫如何开口的时候却听的周安道开口:“窦相说的在理,既然祸是我惹出来的,那便又我承担,十二日之后若兵卒不回城,我以命谢罪。”
窦宪目光聚集在周安道身上,颇感兴趣的打量着他,问道:“你对他们就如此有信心?”
周安道傲然道:“他们是我兄弟,我不信他们信谁?”
“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若十二日后军士不能回城,姜国必然撤军。”窦宪起身对卫含光拱手道:“大将军,十二日已是我的极限了。”
送走了窦宪,卫含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你怎么如此糊涂,郑国人并未归心武朝,你岂可以性命相托?”
周安道梗着脖子道:“我以真心待他们,他们断不至于害我。”
“人心难测,何况是生死抉择!”卫含光被周安道的话气极了,一脚踢把他踢倒在地:“来人,把周安道押下去好生看管,且莫让他跑了!”
未等人来,周安道自己便站了起来,对苏预娘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把家给我看好了。”说罢便走了出去,苏预娘心中感动,看着卫含光。
“准了!”卫含光气极了,这小子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亏的自己还觉得他是颗好苗子。
“大将军!”吕遥觉得不妥,想要制止,卫含光摆了摆手:“就怎么决定了。”说罢转身往后堂走去。
顾知行在回去的路上,也问窦宪:“那些士卒真能回来?”
窦宪没有回答,反问道:“如果是你,你有把握吗?”
顾知行认真的想了想,老实回答道:“若是我手下亲卫,我有九成把握,但几百人,便一成也不到了。”
窦宪叹了一口气道:“我一成把握也没有。”
顾知行笑道:“那他死定了!”
窦宪扭头看向他:“你对周安道这么会有如此怨气?”
“那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奸诈小人!”
窦宪没有去问缘由,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却是希望他能成功的。”
虽然窦宪也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此时鸿信城被谢至仁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军心涣散,周安道这事闹的那么大,一旦做成,必然能提振军心,不然自己就真的只有撤军这一条路可走了。毕竟国内有些人趁自己久战不胜,动作不断。
在周安道被关押的日子,谢至仁的进攻使得鸿信城的局势越来越凶险,到后来连卫含光也不得不亲自上阵杀敌,也正因如此越来越多的人把失败归罪于周安道,对他的喊杀声越来越大。
卫含光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下来,若时间到了周安道未能完成任务,必杀之。
眼见着日子越来越近,而刘老七等人却没有丝毫消息传来,使得手下的兄弟们焦急不已,苏预娘深知此时不能乱,表面故作镇定,暗地里却叫上信任的过的人,准备在刑场营救周安道。
约定的日期转瞬即到,周安道在被押往刑场的路上,虽然心中发慌,但脸上去看不出丝毫,故作镇定的和认识的人笑嘻嘻的开玩笑打招呼,这番作为让城门上的卫含光微微点头。
苏预娘带着人乔装躲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只等的时机成熟便要动手。
吕遥没有想到自己回被卫含光点来监斩,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