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宪的脸色渐渐变了,看向姬长生的目光微微变冷。
“我想,这才是窦相不愿意起兵报仇的原因吧?”姬长生看着窦宪说出了他心中真正的顾虑。
“你到底想说什么?”
姬长生自信道:“窦相恐怕是当局者迷了,战场上丢失的东西,还需要战场上拿回来,只要你还是那个姜国的常胜将军,便没有人敢有非分之想。”
闻言,窦宪默然,自己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被姬长生点破,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想道朝中局势,又暗自摇头。
姬长生把窦宪脸上的变幻看在眼里,见到最后的犹豫,知道自己虽然已经说动了窦宪,可还是差了一把火。
“难道窦相是顾忌重新入朝的萧王叔?”姬长生语不惊人死不休。
既然被姬长生猜中,窦宪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
姬长生突然笑道:“窦相如今的扶立之功,于萧王叔而言可是断了登天之路,他不恨你都没有天理可言。”
“宣威有窦相坐镇,便是萧王叔也翻不起一丝波澜,但世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姬长生道:“窦相不给萧王叔机会,他怎么会跳出来?”
窦宪露出一丝笑容,问道:“大皇子如今迫不及待的要让陈姜攻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姬长生笑了笑,坦然道:“陈姜两国皆比朝廷要强的多呀,你们不打起来,迟早把眼光看向京城,那我该怎么办啊?”
窦宪哈哈大笑:“大皇子确实是个实在人,如此不要脸的事,居然说的堂而皇之。”
姬长生道:“如果随便编个理由,那不仅是侮辱你窦相,也是侮辱我。”
窦宪把背靠在椅子里,问道:“大皇子既然如此说,我凭什么还要被你当枪使呢?”
“段思贤去年收拾了陈国四大世家之一的付家,如今大江之南已无敌手,渡江北上只是早晚之事,何况临沧城以南皆在陈国手中,有此进可攻退可守之地,换着任何人都会有一番想法。”
窦宪道:“大皇子也说了,武朝弱,他段思贤便是要攻打,也是先捡弱的下手吧。”
姬长生摇了摇头:“这却不然,武朝弱小,段思贤只需以力胁迫,便能驱使武卫两国之兵攻打姜国,只要攻破姜国,武卫不战可下,而攻打武卫,姜国断然不会看着此事发生必然救援,不会使段思贤如愿,如此一来耗日持久,乃是兵家大忌。”
窦宪道:“刚才大皇子只提了武卫,为何不提郑国呢?”说罢眼睛直直的看着姬长生,好似要看透他一般。
姬长生道:“如今郑国之土,皆被陛下收回,郑国除国,又何须提及?”
窦宪摆手道:“我姜国听大皇子的话攻打陈国,日费钱粮无数,大皇子不若分郑国一半之地为军饷,我姜国愿意以这块地安顿郑密,不知道大皇子以为如何?”
姬长生断然拒绝:“郑国之地,乃是武神分与郑密先祖,如今收回,岂有再送出去的道理?”
窦宪又问道:“你我两家合攻陈国,谁主谁副?况且淮国与陈国有血仇,何不相约三家一起攻陈,岂不更好?”
姬长生笑道:“窦相担忧之事,我已经做了,来姜国之前,陛下已经命人去封赵德从为淮王了,一旦他接受,要他出战,不是不可能的。”
“我等三家各自为战,这样窦相不必担忧我们,我们也不用提防你们。”
窦宪冷笑道:“如此一来,谁知道你会不会出工不出力把我们卖了?”
姬长生道:“江北之地,谁攻下来便归谁所有,这下窦相不必担忧了吧。”
“那江南之地呢?”
“就算大军能过大江,窦相以为能守住吗?陈国水军天下无敌,可不是说说而已。”姬长生同样报以冷笑:“但是万一攻过大江,收获全凭天命。”
窦宪微微点头:“明日大会,大皇子能否说动文武,就看你的口才了。”
姬长生道:“大会决小事,小会定大事,攻陈之事,难道窦相一个人定不下来吗?”
窦宪起身道:“明日朝会上,我自然会支持出兵,至于成与不成,就看你的本事了。”
出了窦府的大门,吕遥急切的问道:“大皇子,怎么样?窦宪答应了吗?”
姬长生面带微笑,轻轻点头。
吕遥狠狠的一挥拳:“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