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宪大败退回临沧城的消息传回姜国,使得国内震动,皆以为陈国会趁机攻打姜国,接着又传来周行志守住临沧城,谢至仁撤军的消息,才使得众人提着的心放了回去。
但立即又有一种声音冒了出来,要求窦宪为此次战败负责。认为窦宪此战轻率出兵,才使得有此败。
萧武被自己的母亲,也是姜国的太后窦宪的妹妹叫入后宫说话。
来到母亲的宫室,见到自己的表妹,窦宪的女儿,窦仙儿也在,萧武便知道此次所为何来。
不动声色的见过窦太后之后,窦太后比平常更加亲热的拉着萧武说话,并叫人准备饭食。
窦仙儿毕竟年轻,沉不住气,强行应付一阵之后,心中的焦急便从脸上流露了出来,看着萧武母子尽说些家常话,终于忍不住出声道:“表哥,此次爹爹战事势利,朝中流言四起,要求惩处爹爹,你可要帮他说话呀。”
萧武呵呵一笑,点头:“那是自然的。”
窦太后笑着安慰窦仙儿:“咱们都是一家人,自当相互护持,这道理你表哥比你懂。”说罢转头看着萧武:“王儿,你说对吧。”
“母亲说的是。”
窦太后叹了口气道:“你舅舅费尽心力,才保住咱们母子富贵,如今一着不慎,落人口实,朝中一些人便是要借着这件事闹腾,谁都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无非就是看咱们孤儿寡母好欺负。”说道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萧武自然知道母亲说的是什么事。
当年姜国国主暴毙,朝中以萧武年幼不能主事,欲立萧武的叔叔萧默为主,惊慌失措的窦太后抱着年幼的萧武躲在禁宫之中整日以泪洗面,萧武至今仍能记得母亲那张苍白无助的脸和颤抖的身体,直到正在外统领大军的舅舅窦宪带着一百铁骑从东北日夜兼程赶回来,才保住了萧武的国主之位。
至此萧默一脉死的死放的放,萧默把自己困在府内,十年不出门一步,窦宪权势熏天,军政皆握与手。
萧武对窦宪的感情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便的复杂起来,虽然窦宪一直守着人臣的本分,对萧武恭敬有加,但萧武总感觉有那么一丝不自在。
窦宪此次兵败,朝中欲借机闹事萧武乐见其成,但却传来了沉寂已久的萧默暗中联络消息,这却是萧武不能容忍的,窦宪可以削,却不能倒,窦宪要是倒了,自己怎么和经营日久的叔叔斗?
“你一向懂事。”窦太后脸上重新露出笑颜,拍着萧武的手道:“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
辞别了母亲,没走多远,便被后面的窦仙儿叫住了。
“表哥,明日咱们出去玩好不好?”窦仙儿踩着积雪,蹦蹦跳跳的跑到萧武面前,仰着头,期待的看着萧武。
萧武笑着摇了摇头:“你如今长大了,要注意礼仪,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窦仙儿哼道:“谁敢笑话!我叫爹爹割了他的舌头!”
萧武微微皱眉。
窦仙儿拉着萧武的手,摇晃道:“表哥,明日一起去玩耍嘛,你从陈国回来之后,就没和我一起出去玩了。”
萧武道:“那你是要我先和你去玩呢,还是先帮舅舅?”
听得此话,窦仙儿顿时焉儿了,垂头丧气道:“自然是正事要紧。”
萧武笑道:“玩的高兴些,回来和我说说。”
“好吧,明天我和兰清姐姐一起去。”窦仙儿小声道。
原本走出两步的萧武闻言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你们明日去哪里玩?”
“报恩寺。”窦仙儿脱口而出,随即抬起头,眼睛亮了:“你也要去吗?”
萧武笑道:“看吧,如果有时间,我便去寻你。”
“你可一定要来呀,我等你”窦仙儿在后面喊道。
第二日朝会上,众文臣好似约好了一般,历数窦宪过错,要求惩处,萧武坐在上面,把目光看向了十几年来第一次上朝的叔叔脸上。
萧默抬起头,迎着萧武的目光,和煦一笑。
武将们多是窦宪的人,和文臣门吵了起来。
萧武听了一阵,起身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散朝之后,众文臣聚在萧默府邸之中,开怀畅饮,痛骂窦宪这些年来的独断专行,打压异己。
萧默彬彬有礼,对每个人都笑脸相对,态度谦和,让人如沐春风。
想起窦宪的霸道,众人骂声更大了。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来报,说萧武传下罪己诏,把此战兵败之过全都归罪于自己侍奉宗庙不勤,为政不清明所致,如今以入宗庙向先祖请罪了。
“此诏已八百里加急传至全国。”
萧默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手中握着的酒杯化成齑粉。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萧默笑道:“酒杯太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