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追随将军!”
李守一起身,传令:“来日与陈决战!”
战书传到段思贤案上,段思贤扯为碎片,骂道:“白发老贼!不识时务!”
谢至仁道:“臣听闻,城外淮军多有散去者,李守一却在此时邀战,不可不慎。”
段思贤抬起头,颇感意外,问道:“你是说,这是李守一的计谋?”
谢至仁道:“李守一用兵以奇辅,以正合,一生未有一败。如今大势在我,不如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陆之逊却道:“谢将军之言太过谨慎,我却认为李守一是以进为退,假进攻之名,行撤退之实。”
段思贤沉吟良久,道:“两位说的都有道理,寡人不精军事,难下决断,不如先遣一军出城,查探虚实。”
谢至仁点了点头,如此也是谨慎做法。
段思贤遂下令道:“既然陆将军认为敌军要退,不知将军可敢出城一探?”
陆之逊领命而去。
段思贤见他走远,问谢至仁道:“他此去能成功否?”
谢至仁道:“李守一用兵老练,陆将军此去难有大功。”
段思贤笑道:“将军才是陈国柱石啊。”
天色已晚,明月东升,陆之逊领了两万骑兵奔出万安城,扑向李守一大营。
一路行来,未遇见敌军斥候,而原本联营二十里的淮军,此时营中灯火十去其七。
见得此景,陆之逊心中大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抽出宝剑,在马上大喝:“诸君!随我杀敌!”
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杀进大营,却只见空无一人,陆之逊知是中计,大喝撤退,但为时已晚,一声鼓响,左右两军杀出,皆黑甲重骑。
左边一将乃是齐当国,右边一将乃辛蛮虎。
齐当国喝道:“无知小儿,军师早料你等今晚必来劫营,爷爷早已等候多少了!”
辛蛮虎不答话,瞧见人群中的石希言,拍马来战。
石希言就要迎战,被周安道拦住:“这些可都是淮国精锐,杀进去容易,杀出来难。你跟着我,不许离开!”脸色凝重,不容置疑。
石希言只得依从。
周安道领着石希言小杜子紧紧跟在陆之逊身后,此时没有其他地方比在他身边更安全了。
淮军黑甲如潮,奔马如雷,所过之处陈军连人带马被斩于马下,却丝毫不能阻挡淮军前进的脚步。
一时之间,陈军军心溃散,四散而逃,陆之逊虽竭力约束,但成果不大。两万骑兵此刻只有不到八千人跟随。
齐当国认准了大旗下的陆之逊,不管其他,只跟着大旗追杀。
几番转战,也摆脱不了,陆之逊才发现问题所在,连忙命人扔了大旗。
齐当国再后面大喝:“穿白甲者是主将!”
追兵越来越近,陆之逊心中大急,连忙脱下铠甲,交给身边的周安道:“穿我铠甲,引开追兵!”
周安道只觉天下最倒霉的事都被自己遇见了,拒绝都不敢,在陆之逊亲卫的注视下与陆之逊换了衣甲。
此计果然奏效,陆之逊带着小队人马成功逃脱。
周安道被齐当国与辛蛮虎追赶。
如此下去必然被擒,见的陆之逊已逃脱了,小杜子急忙道:“周大哥,快脱了衣甲,我们也逃吧。”
周安道从善如流,趁着乱军脱离了战场。
此次出城陆之逊带的尽是自家兵将,回城清点残兵,回来的不过五千人。
段思贤却没有怪罪他,反而好言安慰,多加奖赏。
回到家中,陆廉大怒,一脚踢翻跪地请罪的陆之逊,骂道:“就你是英雄!就你知兵!朝中众人都是白痴!两万骑兵回来不到五千!你是嫌我陆家活的太滋润了?”
这本是自己的判断失误,陆之逊不敢辩解,再次跪好,又被陆廉踢翻,如是再三。
陆为谷杵着拐杖扶起已经被打出血的陆之逊。
陆廉气道:“父亲,你就惯着他吧,迟早陆家败在他手里。”
陆为谷慢悠悠的坐了下来,笑道:“我觉得小逊儿做的很好,两万骑兵如能为我陆家换一大将,我看很合算。”
陆廉道:“那可是我陆家说话的底气,现在全万安城都在看我家的笑话。”
陆为谷道:“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不值一提,斤斤计较不过守成之犬,大争之世,我陆家要得是锐意进取。”
这话把陆廉也骂进去了,哼了一声离开。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陆为谷问道:“淮军如何?”
陆之逊道:“确实离去了,但恶鬼留了下来。”
陆为谷欣然笑道:“小逊儿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