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老爷子对家主沙梁说道。
他是沙梁的叔叔，也是沙家如今最老的一辈人。
沙梁脸色不太好看，因为沙家最有可能与秦家建立牢不可破的联系的只有沙一香。
“唉，我沙家原本与问家还能相提并论，如今却是失了先机了。”沙梁无奈叹气。
如今问岳大受秦九器重，问家也水涨船高，占据了不错的位置。比如那个几乎垄断了整个离阳城的砖瓦的砖瓦厂，假以时日，那就是一个日进斗金的摇钱树。
沙一香摇头，说道：“你这就错了，只要秦国还在，我沙家就还有机会。”
老爷子接着说道：“沙家走到如今的地步，你有相当大的一部分责任。你作为一家之主，总是固守自封，没有想过改变沙家的现状。就比如现在，你还在羡慕问家的小子傍上了秦家的大树，却没想过为什么沙家就不能靠上去呢？”
沙梁不解地望向老爷子。
老爷子说道：“纵观秦家这几次防守战，秦家九郎的计谋层出不穷，让我们这些老人看到了不一样的战争方式。有一句话很有意思，秦九说的。”
“他说，杀人不是战争的目的，杀人只是战争的手段。”
说道这，沙老爷子笑了，仿佛都年轻了几岁。
沙梁将这句话重复了几遍，仍然不知道这与沙家的困境有何关联。
沙一香接着说道：“在看看这一次秦家挑选军团长的考核，你就会发现，秦国大军的将领，靠的主要还是智慧。那些考核的项目中，识字是必须的一条。而我沙家，多的是读书识字的好儿郎。”
沙梁终于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但是对于这一提议并不认可。
“我沙家子孙，全都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怎能在这一群糙汉子的战争中活下来。”
沙梁的话仿佛就是个笑话，沙老爷子听完哈哈大笑。
笑完之后，沙老爷子才慢悠悠地说道：“兵营之中，最能锻炼人的意志与身体。任何人进去后都能塑造自我。况且，我沙家子孙难道都是一些废物吗？难道还比不过那些平民不成？”
沙梁被问得哑口无言，却仍不能接受老爷子的想法。
“可是，秦家不是一直防着我们几家吗？”沙梁提出新的问题。
老爷子笑着说道：“我刚刚说完呢，兵营之中最能塑造自我，又最能磨灭自我。不论是谁，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价值，同时也最讲究服从。秦家不会让我们几家的人坐到重要的位置，但是绝对不是排除我们。”
沙梁细细品着老爷子的话，渐渐明悟。
可是，作为贵族之后，哪怕是个末等贵族，沙家的子孙从始至终都是打算走仕途一路，完全没有考虑过从军。那是骨子里的骄傲，身体里流淌着贵族的血液，不容许他们放下身段跻身军营。
秦家起兵造反，一路走到现在，渐渐有站稳了脚跟的趋势。再看老爷子对秦军的吹捧，沙梁也不得不承认，老爷子的提议很有诱惑。
“先挑几个没有仕途天分的小子交给我训训吧，来年秦军扩张时再去报名。”
沙老爷子给出了折中的办法。他也清楚，一时间将家里那些废柴送过去，只怕连一个名额都抢不到。
沙梁看着那块金黄色的牌匾，不再反对。
他久久不语，似乎从那片金色之中找到了沙家另外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