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比失去耿耿还要痛吗。</p>
没有。</p>
那就还可以忍受。</p>
……</p>
接下来的画面变得不可思议起来，科幻色彩浓重。</p>
一排排文字、笔画从地平线浮起，纷纷扬扬地涌向天空，汇集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逐渐吞噬了整个世界。</p>
世界崩裂了。</p>
余淮之再次陷入虚无的黑暗。</p>
在这里，是没有时间概念的。</p>
可能只有短短一天，也可能过去了很多年，一个小白团子从黑暗处滚了出来，咔哒咔哒的机械声骤然响起：</p>
【叮，您好，我是剧情推进系统001号，现在接收到主角人物投诉，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p>
余淮之阴冷地看着它。</p>
这就是所谓的神吗？</p>
可能是因为在干涸的沙漠里独自行走了太久，陡然遇见绿洲，他竟然一时没办法发出声音。</p>
【距离本次会话关闭还有三分钟，请您确认是否要继续。】</p>
余淮之缓慢开口：“我要余耿耿回来。”</p>
【抱歉，当前世界状态无法完成您的要求。】</p>
余淮之垂下眼，直视着它。</p>
那已经不能称作是正常人的眼神，活像个随时会发作的疯子。</p>
小白团子心里莫名升起一阵慌乱。</p>
余淮之问：“这个世界是一本书吗？”</p>
小白团子卡壳不语。</p>
“如果所有主角消失了，你说世界还会存在吗。”</p>
余淮之不冷不热地继续说，“让我猜猜，除了我是主角，还有谁，杜归？裴云旗？不如把他们都关起来，大家一起受尽世界最痛苦的刑罚——”</p>
“够了！”</p>
小白团子哆嗦着打断他。</p>
要真的按照余淮之说的去做，世界崩裂的同时，它也会一起被主系统抹杀掉。</p>
听到细嫩的嗓音，余淮之微微一笑，嗓音沙哑：“抓到你了。”</p>
之后，他用自己的记忆和系统做了一场交换。</p>
余耿耿会回来，用他真正的身体。</p>
余淮之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容貌，甚至连名字到底是不是余耿耿还不清楚，但他连一秒都没犹豫地答应了。</p>
小白团子绷着脸：“最后确认一遍，是否消除异常记忆？”</p>
余淮之闭上眼：“消除。”</p>
曾经喜欢过的人，无论时隔多少年再相遇，也依然会心动。</p>
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认出耿耿。</p>
……</p>
幽空的风承载着无数记忆碎片，将余淮之团团包裹住，在极致的黑暗中，他哽咽着喊了一声余耿耿的名字。</p>
原来佛祖没有骗他，它给他留了一道光。</p>
医院的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照明灯闪着惨白的光。</p>
余耿耿坐在病床前，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男人。</p>
病房门被推开，数名医生从外面走进来。</p>
听见动静，余耿耿像弹簧一样跳起来，上前询问：“医生，你们不是说他没有受很重的伤吗，怎么还没有醒？”</p>
距离那场惨烈的连环车祸已经三天了。</p>
医生们轮番会诊，用各种仪器把余淮之从头到脚检查了无数遍，依然没能找出他昏迷不醒的原因。</p>
幸好余淮之的车子足够结实，安全气囊也弹出得很及时。</p>
他除了脑袋被撞了一下，身上再找不到其他伤口。</p>
可以说，余淮之是这场车祸里最幸运的人。</p>
医生解释：“大脑是世界上最精密的构造，即使是轻轻的撞击，也可能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您别急，我们会尽快给出治疗方案。”</p>
怎么可能不急。</p>
余耿耿心想，那天要是死都不把戒指还给余淮之就好了。</p>
下午，陈杰领着看护过来，态度强硬地让余耿耿现在立刻去吃点东西，吃完后好好睡一觉，不睡足十二个小时不许下床。</p>
余耿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不是超人，也需要休息。</p>
可是他不敢睡。</p>
余耿耿觉得心脏处空空的，风一吹，疼得厉害。</p>
他问陈杰：“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回来啊，我要是不回来，余淮之也不会出事……”</p>
陈杰脸色变了变，厉声道：“少胡思乱想，你要是不回来，老板估计也活不下去。”</p>
余耿耿闭了闭眼睛。</p>
佛祖也好，上帝也罢，恳求您聆听我的祈祷。</p>
我愿意奉献一切，换得余淮之平安醒来。</p>
陈杰把余耿耿赶去睡觉，还派了两个人在门口看着他。</p>
这拦不住余耿耿。</p>
半夜，他偷偷从窗户爬出去，顺着墙壁翻到余淮之的病房。</p>
他握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余淮之，快醒吧，你要是现在醒过来了，我以后吵架都让着你，你说东我绝不说西，仅此一晚，你可要抓住机会。”</p>
余淮之没有醒。</p>
他额头上贴了一圈纱布，嘴唇苍白，如同睡美人一般吸引人。</p>
余耿耿俯低身体，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滚落，滴到男人的脸颊上。</p>
睡美人的眼睫颤了颤。</p>
事后，余耿耿猜测，余淮之大概是被他活活哭醒的。</p>
“哭什么……谁惹你不高兴了……”</p>
余淮之说话声音很小，没什么力气，传进余耿耿耳朵里，无异于惊雷。</p>
余耿耿怔怔地看着他，之前满肚子想说的话，此时全部堵在喉咙里。</p>
他被这天大的惊喜砸得大脑一片空白，只会干干地说一句：“你醒了啊。”</p>
余淮之嗯了一声，目光专注地看着余耿耿，眼睛里藏着浓浓的执念和爱意。</p>
苏醒之后，他说的第二句话是——</p>
我爱你。</p>
医生、护士、保镖一波接一波地涌进病房，把病床围得密不透风。</p>
余耿耿没有被挤出去。</p>
因为余淮之一直牵着他的手，不肯松开。</p>
四月份的时候，余淮之终于养好了身体，带着余耿耿去他以前读书的城市玩。</p>
漫步在蓝花楹树盛放的街道。</p>
余耿耿问了一个他好奇许久的问题：“我不在的那五年，你是怎么过的？”</p>
苦痛早已淡去，现在想起，似乎也没有多难熬。</p>
余淮之低声说：“我去了很多地方，风景都很好，只可惜你不在。”</p>
余耿耿心里酸酸的，立刻保证：“以后我都陪着你。”</p>
走到街道尽头时，余淮之突然从怀里掏出戒指：“你愿不愿意嫁给我？”</p>
余耿耿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戒指已经套上手指。</p>
罢了，他本来也不想拒绝。</p>
“好。”</p>
余淮之低下头，虔诚地在余耿耿的戒指上印下一个吻。</p>
爱上你已成为我的本能。</p>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谢谢大家陪我走到这里，谢谢谢谢谢谢！</p>
如果不是大家的陪伴，我肯定没办法完成我的第一本小说，总之，十分感谢！</p>
下一本等我先存个七万字的存稿再开文（以防万一），感兴趣的姐妹可以点个预收qaq</p>
太开心了，要发红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