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子雪一样白,细长优美。</p>
欲/火这东西,说窜起来就窜起来。</p>
李固盯着谢玉璋的颈子。谢玉璋听到他的呼吸变得重了起来,益发不敢动,头垂得益发低。</p>
后颈却忽然一痛!李固在她后颈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p>
他将谢玉璋抱在怀里,低声道:“我不会动你,现在和以后,你都不用怕。”</p>
“只男人在这种事上,的确靠不住,你别勾引我。”他说,“我若动念,你可以拒绝我。”</p>
谢玉璋吸口气,道:“我从没勾引过你。”</p>
之前他强闯她上房那次不算,那是在骂他,不是在勾引他。</p>
“你存在,”李固俯在她耳边,低低地道,“……便是勾引了。”</p>
电流似的感觉在身体里窜开。谢玉璋咬住嘴唇,抠住马鞍,脚趾蜷起。</p>
“我们快回去。”她说,“快点。”</p>
李固热热的呼吸就在耳后颈间,过了片刻,才离她稍远了些。他的手臂也放开了她,一夹马肚,向山口处去了。</p>
和众人再汇合,他便翻身下马,道:“你自己骑。”</p>
又道:“这是河西马,给你了。”</p>
胡进指了个亲卫,那亲卫立刻下马把自己的马给了皇帝,自己则和别人共乘一骑。</p>
众人开始返程。</p>
只胡进偷觑着,心里纳闷。</p>
皇帝一贯是不会让他们看出喜怒的。只公主怎么也绷着脸?</p>
两个人好像都并不高兴的样子……难道,事不谐?</p>
李固看了谢玉璋一眼。她芙蓉面绷着,玉雕似的。</p>
他收回了视线。</p>
我不会动你……除非你心甘情愿。</p>
但李固心底又隐隐明白,皇权架在谢玉璋头上一天,她便没有真正称得上是心甘情愿的一天。</p>
他的视线投向前方,前面隐隐有山影,山上离宫亭台楼榭勾了个边。离得远,看着如仙宫一般。</p>
谢玉璋接下来两天都只在离宫待着,李珍珍和邓婉唤她去游猎,她也找托词没去。</p>
第三日晚膳后,河西郡主抱着琴来找她。她们两个交流起来,从傍晚一直到天色全黑,河西郡主才走。</p>
和这样心思单纯的小女郎相处倒让谢玉璋十分轻松愉快,送了河西郡主离开,感觉院子里十分凉爽,谢玉璋使人摆了瓜果,燃了驱蚊虫的香,躺在院中的躺椅上看星星。</p>
星河横跨夜空,璀璨一片。这样仰望着,易使人生出渺小之感。</p>
正想着,有个影子笼罩在身上,谢玉璋一抖,手中团扇掉落在地上。</p>
那人弯腰给她捡起。</p>
谢玉璋忙坐起穿鞋,怨道:“怎么走路没声。”</p>
顿了顿,指责道:“又不使人通禀。”</p>
李固道:“还没进屋呢。”在院子里呢。</p>
他的视线落在谢玉璋粉嫩纤美的秀足上:“怎么不穿袜子?”</p>
谢玉璋狼狈,来不及唤侍女,忙去套鞋袜。</p>
漠北女人夏日里脱了鞋袜贪凉很正常,她便也不是很讲究。且这是在自己院子里,离宫里虽有臣子,也有专门的居住区域,和她们这些女人并不在同一片内。</p>
简言之一句话,谁想到李固大晚上悄没声息的就冒出来了啊!</p>
她愠道:“陛下怎么来了?”这不是陈述,也不是问句,其实是一句指责。</p>
但李固显然听不出来,他在旁边石凳上坐下,道:“随便走走。这两天怎么不见你出去玩?”</p>
谢玉璋三日前闹了个乌龙,羞于见他,才憋着没出去。李固怎么会不知道,分明是明知故问。</p>
谢玉璋放下裙子盖住鞋面,不使他再看,却见他手中还握着马鞭,不由奇道:“陛下才回来?”</p>
李固却把马鞭递过去:“给你的。”</p>
谢玉璋莫名问:“给我马鞭做什么?”</p>
李固道:“既给了你马,当然也该有鞭子。”</p>
简直是莫名其妙的逻辑,莫非是马鞭有什么玄虚?谢玉璋就着琉璃灯的光细看那马鞭。</p>
鞭子很普通,未见稀奇。木头手柄,一颗宝石也没镶嵌,可以说颇寒酸。不过的确倒跟李固一贯的风格相符,他喜欢简单实用的东西,不喜欢过于华丽花哨的。</p>
拿这样普通的一根马鞭来给她做什么?</p>
谢玉璋狐疑地看了李固一眼。</p>
李固那神情不太对,努力想绷出一张死人脸,可眸中似乎有什么期待?</p>
谢玉璋的目光又落在马鞭上。</p>
仔细看,不仅是普通而已。那木头手柄上的花纹,雕工也太普通些了吧?一点也不像是技艺精湛的匠师雕刻的,倒像是……</p>
谢玉璋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光亮。</p>
她抬起眼,不满地道:“今日我生辰呢,陛下给我个马鞭,既不镶金也不嵌玉,也太小气了罢?”</p>
见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李固的死人脸消融,咧开嘴笑了。</p>
年轻英挺的皇帝欣欣然告诉她:“我雕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