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楼最近已经风雨飘摇了。
王鼎一句话,他们这些揭竿而起的门派,全部又被打回了原形,再次落入了烈火城的魔掌里。
以前仅仅是被烈火城威胁,果断些,及早迁走门派,虽然会花一笔钱,至少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现在完全不行了。
一夜之间,玄珠楼的一切大宗生意,全部都划归到了烈火城的名下,除了烈火城,没有门派和他们做生意。
丹药,符纸,灵石,这三样最基本的东西,突然价格全部翻了倍。
玄珠楼这样的小门派,每年只能有几万灵石的盈余,若是懂得经营,或许还能有些积累,然而整个门派没有金丹修士,纵然有个几百万的灵石又能如何?
只需要粗粗一算就可以知道,这个门派每年大约要亏损十几万灵石。
最近弟子们单独外出的,要么被人以重手法打断手脚,要么被劫掠一空,这些横祸也得是门派出资的,短短半年,已经又花出去了三十万灵石。
没有钱,还会被打,玄珠楼的弟子整天只能看到红着眼睛,怒气冲冲而又无可奈何地掌门,却看不到任何希望。
玄珠楼主甚至下令,入夜以后不许开灯,以免对方有金丹期修士摸黑打破结界,循着灯光击杀弟子。
这其实是多此一举的,对方能打的破你的结界,弟子们又能逃得几个?但是眼下整个门派凄凄惶惶,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众人竟然都没有提出异议。
这几天的夜里,几个长老们聚在一起,便总是来劝自家掌门,大体只有两派,三个长老认为现在服软,向烈火城投诚还来得及,莫要坐失良机;另一派的两个长老却建议整个玄珠楼北迁至桃花殿附近,彻底逃出烈火城的掌控范围,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几个老头儿吵得脸红脖子粗,这个说投诚烈火城机不可失,那个说始终是与虎谋皮妇人之见,数次闹得不欢而散。
玄珠楼主眼睛里血丝遍布,压根没有听这些人在说什么,只是心里将王鼎和烈火城反复咒骂,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然后称快。
他正想着如何炮制王鼎,却没料到手下两个长老越说越急,竟然动起了手来。
在场六个筑基期修士,见两人打了起来,具都劝解,没料到两人打出了真火,拦都拦不住了,几场对拼中,把个掌门正殿打的稀烂,其中一个更是身受重伤,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什么都还没做,倒先窝里斗了起来,更是折了一员长老,玄珠楼主一看,躺下的正是建议举派逃离此地的长老之一。
他有心责罚,转眼一看,另一个长老也赢得不轻松,他拼命一记法诀打到对方的胸口,自己也挨了对方一招,整个右边眼眶被对方一记飞刀捅了进去,然后顶着半张脸竖着斩下,半个下巴都被斩断了,瞎了一个眼睛不说,看起来像是半个脑袋都碎了一样。
看了这般惨样,想到这群人都是为了门派大计,玄珠楼主满腔怨愤突然无由消散,转而化为一声长叹。
“唉.......”
他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般,疲倦的涩声说道:“过几日,咱们就北上吧。”
说完这话,他再不理会那些长老,跌跌撞撞的返回自己的住处,连衣服都懒得脱,就躺在床上,拉上了被子,两眼无神的盯着屋顶,直直躺了一夜。
几日后,玄珠楼的弟子们垂头丧气的收拾了行囊,一大早便出发,由几个长辈带队,朝着北方远遁。
他们的脸上充满疲惫和迷茫,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更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有的人甚至已经心如死灰,打算半路便找个机会离开,去做个散修,当个安乐富家翁算了。
他们飞出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有一伙人摸上了玄珠楼,仔细巡查一番后,为首的人说道:
“都精神些,仔细些!义父他老人家对这玄珠楼憎恶之极,看清楚他们的掌门走了没有,莫要再出纰漏,不然我要是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从众无不凛然领命,道:“是!凯刑大人!”
孟凯刑上次见到了孟冠宇亲手把孟凯冰挫骨扬灰的一幕,心里畏惧之极,是以这次的差事处处都留着小心,丝毫不敢大意,玄珠楼的人只要不落单,即便有能力击败他们,他也不敢出手,一切都是按照孟冠宇吩咐的来。
这次玄珠楼虽然看似离开,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决意先看看情况,确认无误再以焰火通知安插在另一处守株待兔的几位烈火城长老。
跟着他的人也都知道孟凯冰的下场,也是无不战战兢兢,大家反复确认,把个玄珠楼的茅厕都翻了个底朝天,才对孟凯刑说道:“大人!确实是人去楼空了!”
事关自家生死,孟凯刑根本不敢大意,又亲自彻查了一番,那玄珠楼的粪坑何德何能,被几个筑基期修士来回细细检查,自打建成以来,竟然连掏粪的都没有这么仔细过。
确认无事,孟凯刑却依然不敢掉以轻心,绷着脸,杀气腾腾的下令,道:“拿焰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