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商船沿着泗星河顺流而下。
商船极小,仅能容纳十几人,看样子就知道是个小商贩拿着全部家当去搏一搏生路的。
这样的商船这十几年来渐渐增多,很多薄有身家的人,都愿意行险运货,船到了烈火城,往往就能赚一大笔银子,然后就此换成大船,满载了粮食运回耕田稀少的寒鸦山脉。
像这样一来一往的收益,往往足够普通人一辈子吃用不尽,渐渐地,宽可二十里的泗星河上,很多这样的商船就络绎不绝了。
这艘小船上,船头站着个丰神俊秀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短打劲装,也许是害怕受风,又批上了一件金丝云纹的披风。
他站在船头,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巍峨高山,脸上思绪起伏不定,不一会,一个身材高挑的绝色美人站在他的身后,轻轻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柔声问道:
“星夷,怎么看着决仙山不说话?”
原来这二人正是受了王鼎之命,秘密行动的江星夷和皮星凝,两人点了五个精明的决仙门外门筑基弟子,就日夜兼程,因为离烈火城近了,害怕御剑飞行被人发现,这才简单乔装打扮了一番,沿着水路避开烈火城的耳目。
江星夷结丹后再次路过泗星河,看着那曾经的决仙门山门所在,一时间百感交集,只恨不得立刻杀上山去,把烈火城的妖魔鬼怪全部赶走,让决仙门重新回到旧地。
听了皮星凝关心的话语,江星夷心里一暖,叹道:
“什么决仙山啊?现在人家已经改名叫烈火山了。唉,等到过了这段修士来往最密集的区域,我们再偷偷启程吧。”
皮星凝含笑嗔道:“都是你多心,掌门师弟几次出门,不都是御剑飞行?哪有人碰到?”
江星夷肃容道:“这可是掌门师兄第一次给我安排任务,怎么能疏忽?阿凝,你长得太招摇,快回船舱里去吧!”
呆子!什么叫招摇?皮星凝这样的大美女,俏生生的陪在他身边,那是多少凡夫俗子几辈子都修不到的福气,江星夷却生在福中不知福,引得自家师姐暗暗咬住贝齿,心里恨恨。
“哼,结了婚,我一定要拉着星夷陪我泛舟几年!到时候没人骚扰我们,看他还怎么不解风情!”
皮星凝想到结婚的事情,女儿家的心事涌了上来,忍不住俏脸飞红,气儿也消了,白了一眼江星夷,回到了船舱。
商船在泗星河上缓行慢泊,待得过了来往修士最多的一段后,趁着夜黑风高,突然消失不见。
几个御剑的遁光,在浓云中划破了黑暗,从烈火城一侧无声无息的靠向泗星河北岸,那里小派林立,这次事件的主角玄珠楼,就坐落在其中。
王鼎料定了以烈火城睚眦必报的性格,玄珠楼势必要遭到报复,然而他还是没料到孟冠宇的狠心。
早在他派出皮星凝和江星夷之前,孟冠宇已经叫了足足四个金丹长老,面授机宜。
“先阻断他们的灵石,然后派人偷袭他们的弟子,逼迫他们站不住脚跟,玄珠楼这样的小门派,要么就此宣布闭派,短期内再不和外界来往,要么就要迁离此地,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再往北走,离桃花殿越近越好。”
“他们要是敢闭派,到时候只怕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会消失在广阳州,谅他们也没有这样的胆子。你们四个人先去玄珠楼北方布置,等到玄珠楼举家迁移的时候,就雷霆一击,将他们一网打尽!玄珠楼的那个楼主,既得罪了我们烈火城,这段时间又痛骂了决仙门的王鼎,他们死了,没有人敢说决仙门是清白的,也自然没有人敢说烈火城是幕后黑手,到时候死无对证,这一笔烂账也就过去了。”
“城主,这次只有我们四个长老带队,没有您的义子吗?”
“哼,上次孟凯冰办事不利,已经死了,老夫另派了凯刑前去,但是你们兵分两路,互不统属,你们只管全力击杀玄珠楼弟子,其余的事情都不必在意!”
“属下领命!”
四个金丹长老告辞离去,孟冠宇看向了决仙门的方向,皱眉思考:“灭了玄珠楼,其实也算给决仙门帮了忙,王鼎那小子蜗居在寒鸦山脉里什么都不做,便躺着赚了一笔威望,真是见了鬼了。可惜若是不灭掉玄珠楼,以后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在老夫头上拉屎?罢了,反正是一定要灭掉玄珠楼的,这一笔甜头就送给王鼎好了.......”
江星夷和皮星凝带着五个筑基期外门弟子,偷偷潜伏在玄珠楼的左近。
皮星凝皱眉道:“看看这门派,现在连个照明都没有了,黑黢黢的一片,就只看了个护山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