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注视下,李若琏走下甲板,跳到岸上,来到益田素子身前,几个持刀倭人正要上前,被歌姬斥退。
“长崎奉行会派兵截杀你们,不知火山妖僧也会回来复仇,他们会拿少女做药引子······”
暗夜之中,歌姬更显几分妖娆动人:
“走不走!”
“李公公!带女人开船,不吉利,”
没人附和,赵千四转身去开船了。
李若琏登上甲板,招呼后面二十多个岛原教徒上船:
“谁说不可以带女人闯江湖?开船!”
宁武关西北,顺军大营,被割去双耳的使者跪在李自成身前,全身颤抖。
宁无关内,明军不过区区百人,周遇吉已将大部人马带往太原,没想到竟敢顽抗。
“你的耳朵呢!”
牛金星怒气冲冲,他感觉局势已经失控。
“秦王把咱的人给砍了,还让咱撤兵……”
“哪个秦王?“
“就是小唐王,他现在是秦王了,“
李自成面目狰狞,霍然而起。
崇祯十年,建奴入口,天下骚然,有朱聿键率兵北上勤王,李自成与唐王在汝州交手,闯王兵力薄弱,唐王初生牛犊,双方打了一场,不分胜负。
“这挨千刀的不是被关到凤阳!何时放出来了!!”
虽过去八年,每次想起,李自成都会心有余悸,这个朱聿键,当年差点把他老营精锐击溃。
“天杀的明贼,老子好心给你们生路······“
“准备攻城!刘宗敏,你打头阵!攻下宁武,把朱聿键抓住,活剐了他!”
崇祯十七年三月二十,清晨。
“攻下宁武,把那个朱聿键抓住,老子要活剐了他!!”
“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够有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嘈杂喊叫打破晨曦宁静。宁武关北门阵前,被裹挟而来的流民,组成黑人流,一眼望不到尽头。
炮灰被驱赶着,缓缓向城墙逼来,他们身后,甲兵脸上洋溢着嗜血的神色。
流民衣衫褴褛,虽是上万人马,不见几人穿戴棉甲,更不要说是铁甲。
他们手中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顺刀,有铁锤,棍棒,还有人赤手空拳。
朱聿键望着城前流民如潮水般涌来,清晰看见他们嘴里冒着热气。
“还是这招,每次攻城要驱赶流民填壕,吸引官军消耗完弓箭铳炮,老营精锐最后才上。”
李自成的套路,他见识的太多,早就见怪不怪了。
“闯王来了不纳粮,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殿下说得是,闯逆这点下三滥伎俩,也就骗骗山野村夫!”
“皇上派本王来山西,就是要挡住流贼,“
“开炮!对准前面流民开炮!”
唐通等人犹豫不决,虽说杀良冒功在这个时代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九边军镇经常如此,然而现在秦王这样做了,以后就给了政敌攻讦的理由,能不能当上皇上就很难说了。
“不要手软!这些人,今日是流民,明日就是流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日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
流民距离据马五十步时,隐藏在城墙后面的明军弓手缓缓将弓弦张开。
“放!”
上千支利箭倾斜在流民中,响起此起彼伏惨叫,冲在最前面的瞬间被射倒一片,这些流民没有护甲,除了前排手中拿着破损的兵刃,剩下的人就赤手空拳往前冲。
流民心存一丝侥幸,以为对面宁武关会和其他关隘一样,望风而降,如果那样的话,首先冲进去,银子女子还不是任由自己挑?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大明梦就是这样,有衣穿,有钱花,有女人睡,官军给不了大家,那就要靠李闯了。
箭射在人身上,血水喷涌而出,汇成殷红色的河,在干燥的大地上流淌。
看到前面的人倒下,后面流民终于清醒一些,呆呆的站在原地。
朱聿键站立城头,扯着嗓子喊道:
“诸位皆我大明子民,宁武关雄兵十万,闯逆来犯,必死无疑!捡起地上的刀,杀流贼啊!”
原本犹豫不决的流民更加犹豫,对他们来说,直接往前冲无疑是找死,眼前这群明军比他们预料的要强,浑水摸鱼就不要想了。
老营精锐就在身后,手持顺刀盾牌,退后也是个死。
刘宗敏惊诧不已,出乎预料,明军竟没无丝毫慌乱,他后悔驱赶流民填壕,不仅没有吓退对手,还白白浪费了这么多人力。
“这伙儿明军没有火器,让老营甲兵冲击一次,就能攻进去了。”
刘宗敏判断,这伙明军没有火器,单凭依靠弓箭远程输出,根本不能压制顺军攻城浪潮,明军弓手已经精疲力竭,现在是攻城的最好时候。
“动手吧,别像婆姨似的,先登者赏银千两!婆姨三个!斩杀朱聿键,掌三百老营!”
八年前那场莫名其妙的遭遇战,让刘宗敏至今胆寒,当年他差点被箭射死。
“奶奶个腿儿,正是冤家路窄!”
老营精锐踏着流民尸体,缓缓向前推进,他们战术很简单,进入弓箭射程后便下马步战,一百步轻箭,五十步重箭。
老营战甲身披两层铠甲,贴身棉甲,外套锁子甲,百步之内,普通弓箭很难洞穿。
胯下战马踩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流民,溅起阵阵血花,开辟出条道路。
老营精锐整齐排列,如一条直线,进入一百步,伴随凄厉哨响声,各人翻身下马,取下步弓,抬头望向宁武关,露出嗜血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