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挺多啊,”
望着眼前黑压压蚂蚁似得人群,朱由检满意点头。
“回皇上,昨日大伙儿听说要招募中卫军,今天都争抢着要来为国效力,”
这群斗志昂扬的太监番子,单凭气势都比九边精锐要雄壮,这也才训练了短短几日。
朱由检很是感动,决定今天要多跑两圈。
“都是些穷苦之人吗?”
“回皇上,是的咧,都是苦命人,乖乖啊,浣衣局刷马桶的王大锤天天刷马桶,刷了好多年,直到他老婆跟别人跑了。昨儿个他听说皇上要招兵买马,王大锤立即就赶来了,还说皇上是他的再生父母,哪有父母遭罪,儿女不管不顾的道理,争着抢着要参加禁卫军,杀建奴,杀李闯,哪怕是出去刷马桶,也比在紫禁城里混吃等死要好!司礼监的小马哥说········”
朱由检眉头渐渐皱紧,如果任由王承恩这样说下去,不等新军练成,李自成就来了。
“来了多少人?”
王承恩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道:“回皇上,七百多太监,”
“哦,这么多?”
“回皇上,大伙儿杀敌心切,都想为国报效,连漕河上押送粮船的太监也来了。”
“好!你做得好。”
说罢,转眼望向高文彩。
“你们镇抚司招来了多少人?”
台下赶来的锦衣卫,人数寥寥,约莫百把人。高文彩咬着嘴唇,吞吞吐吐:“回皇上,南北镇府司加起来,两百人不到,”
“番子听到说皇上要重开内操,争抢着要来。乔可用说,京畿防备严密,镇抚司人手太多了,大都督还想着清退呢,若是他们现在离了镇抚司,勾了名,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朱由检神色冷峻:”李国祯这个狗贼!朕待他们李家不薄,竟如此狼心狗肺!”
骆养性历经三朝,投降两次,说他是三姓家奴也不为过。骆家世受皇恩,别人可以卖国,他却不能!
“王承恩,让你去神机营拿些火器,火器呢?”
“皇上息怒,奴才昨日便去了,神机营火器陈旧不堪,恐不能用,”
万历年间的火绳枪保存到现在,没被虫啃完也是个奇迹了。
“神机营的郭游击说,营中火器都是清点造册的,便是皇上亲自来了,也不能白拿,”
朱由检微微一笑:“他说的在理,不能白拿。”
“那姓郭的还说,要咱把欠三个月的军饷补齐再说。”
“这么说,三大营的军饷已欠了三月?”
高文彩对三大营情况颇为熟悉,王承恩朝他使个眼色,高千户连忙道:
“皇上有所不知,京营账面上说八万人,其实两万不到,都是些老弱病残,多出来的人头都被李国祯吃空饷了。”
“李国祯纵容手下兵士,在京城中坑蒙拐骗,去年不是闹出人命了吗?皇上洞察秋毫,所以才没给京营发饷!”
“原来是这样,”朱由检微微一笑。“东南税收呢?”
王承恩连忙道:
“天启初年,魏忠贤为筹集辽饷,派缇骑去苏州厂矿查税,李国桢在苏州有好几家茶厂,他撺掇东林党,煽动百姓,指使暴民将缇骑打死,魏忠贤大怒,逮捕五个名倡乱者,处以极刑,后苏州暴动,几个太监都被打了回来,朝廷也不了了之,”
高中语文课本里的文章,朱由检自然记得。
《五人墓碑记》现在看来应该是东林党文人写的,文笔斑斓,抑扬顿挫,不过照高文彩说,文章完全是颠倒黑白,把偷税抗税说成了为民谋利,把对抗朝廷说成了舍生取义。
”这五个被魏忠贤逮拿的人,是叫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周文元么?”
朱由检稍稍一想,脑海中浮现出五个红光满脸肥头胖耳的奸商形象。
阳光斜斜穿过宫门,照射在金水桥前的承天门广场上,显得格外温柔。
一群长期在宫中觅食的来斑鸠脑子有些秀逗,不怀好意朝炸鸡打量。
朱由检举起九五步枪,一个点射,两只倒霉的斑鸠魂归极乐。
他心情欢快,望着晴朗的天空,又看了看一地的鸟毛,脑海浮现出后世野猪皮选秀的画面。
在所有穿越剧中,选秀都是在承天门前进行,所谓选秀就是选妃子,类似于后世天朝的海天盛筵,当然,级别要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