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他事成之后,那些粮食是可以作为平洋军的军粮,现在就当做尽一份汉臣的责任,发给京湖制置使司吧。
三月中旬的一天的晚上。扬州发生了几件大劫案。
说是几件劫案,是因为苦主不是一人。
可是,按照劫案的作案的手法来看,明显是同一伙人多处同时作案。
扬州的周、张、王、石四大粮商,在城外的十多个屯粮大仓被人一锅端了。
整个打劫过程异常诡异。那伙人如同搬运自己的货物一般,整整搬运了一天。路上的行人见了,还以为是粮商自家在搬运货物。
可是如果他们知道港口的税检和守卫全部被堵住嘴巴,反绑在地。
如果他们看到晚上那些私人粮仓里护院守卫开门,是因为要接受某些自称“走马承受”衙门的官差检查,被一伙人突然涌入直接刺杀当场。
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由于那些人在粮仓外围建立了禁入区,来往粮仓的人只进不出,所以一直到了次日的白天,也没有人产生任何疑心。
因为那些人虽然没穿军服,但是身子挺拔,举止规矩,面色虽凶焊却十分有礼,一看就不是强人,而是官兵。
直到那些人撤离后,里面被捆绑和被杀的人才被发现,所有的粮食一粒不剩。
此事惊动了扬州城,上到两淮制置使下到贩夫走卒,都在议论此事。
被赵云释放的魏定忠,陪着印应雷和潘宇东前往查看。
当他看到那些曾出现自己供词里的四家大粮商,十六个粮仓,三十多万石不翼而飞,一百五十多人被杀,再看看早已达到现场维持秩序的赵云,顿时脸色苍白,口齿打颤。
太狠了,真是太狠了!
为了一点粮食,居然大开杀戒。看来自己与其合作是明智之举,人命在那外戚眼中真是不如草芥。
在一、二把手视察现场的时候,知府里仵作从一户粮仓中搜出了带血的官袍和一方印信。
众官员围拢过去,潘宇东看到那官服脸色一变,接过印信后,目中杀机隐现。
那是印信上书五个篆体印刻文字:包文希之印!
印应雷拿过印信,脸色阴沉如水。
赵云装作好奇,要过印信。印应雷本不想递给他,可是看着赵云质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将印信交给了赵云。wwW.KaИδHU五.lá
见赵云看的仔细,印应雷悄然后退几步,唤来自己的心腹,耳语几句,那人眼中爆出杀意,点头离去。
半个时辰后,就在知府捕头冲进那个粮仓主人家的时候,发现那家家主已经用一根白绫将自己挂在房梁上。
四大粮商被劫,对于扬州百姓,不过是一个谈资。
但是对于印应雷和潘宇东而言,却有不祥之感,尤其是那枚印信和带血的官袍,更令二人心惊。
“那两样东西是有人伪造的。”一回到衙门,潘宇东就去了印应雷的书房,神色慌张。ωωw.ΚAЙδhυ㈤.ιá
印应雷冷冷盯着潘宇东,没有说话。
潘宇东额头流出了汗水,印应雷的冰冷的眼神,令其胆寒。
他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随时会被舍弃的命运,就如同那个挂在房梁上的粮商。
“我知道那是伪造的。而且我也听你说过,那人也不是死在刀下。所以,官袍上的血……哼哼。”
印应雷眼中闪烁着幽火,重重的一顿手中的茶杯。
“至于那枚印信就更是漏洞百出。钱粮官的印信是铜铸的,可是那印信却是石头章,且刀口簇新,显然是刚刻没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