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超等人闻言,看向谢国明的目光陡然一寒。赵云却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回座椅上,桀桀笑道。
“我有君父,我的君父就是治下百姓。我给他们分田,让他们孩子读书,让他们免于战火之苦,让他们安居乐业,对比你口中的仁善君父,只会盘剥百姓,侍贼为父,如何?
“你妄动干戈,涂炭东瀛百姓。你抢夺了他人的田产,实为强盗行径,你,你可考虑他们的家小……”谢国明有力杵着拐棍,喘着粗气,脸色阵青阵白。
“至于是否涂炭百姓。你自去九州的田间地头看看,便可一目了然。”
赵云抚摸着扶手,摇头说道。
“我要的是大善,就顾不得小善。田地就那么多,若是我还顾及地头、贵族,我又从哪里的来土地分给百姓?”
“你说我妄动干戈,我没有杀那些地头,给了他们和普通百姓一样份额的田地活命,已经算是开恩了。否则,即便我杀了他们,九州的百姓也会听之任之。”
“某忽然想起来了。谢老先生,两年前周人购买博多土地,被太宰府打压的时候,你为何不来找太宰府,让少武资能施行‘仁德’?如今,某家为我周人伸张之后,你忙不迭地跑来,指责某家?某只问你一句,你身体里淌着是汉家的血,还是东瀛人的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赵云不等对方反驳,又摆了摆手,起身踱着步,负手来到谢国明面前,盯着赵须颤抖的老头子,冷笑道。
“你若是东瀛人,你倒是有资格诘难于某。但是,作为一个周人,你却没有这个资格。”
“这和我的出身无关,我讲的是公道!”
谢国明看着赵云那张年轻且放肆的嘴脸,靠近过来,声音澌哑且虚弱。
“公道?”赵云注视他一会儿,忽然一笑,像是想起来似的,呀了一声,“我记起来了。你是小吕岛的地头,小吕岛也是九州的管辖。九州的地都被分了。公道起见,你那小吕岛也要被分田了吧。”
谢国明闻言,悚然一惊,却见赵云伸出手,来不及躲避,就被对方一掌重重拍在肩头。
“看在你和某同是临安人的份上。某就给你半年时间,这半年谢老先生把小吕岛的产业变卖掉吧,否则损失就大了。”
话已至此,已经是撕破脸,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必要了。
谢国明身体踉跄地转身而去,跨出门槛的时候,听到身后赵云的声音:“幕府军队不堪一击,你去告诉北条时宗那孩子,让他仁德一些,对我纳贡称臣。否则,我会打到镰仓!”
谢国明只觉得腿脚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多亏门外等候的下人一把扶住。
赵云哈哈大笑,转身回到座位,却觉得厅内诡异地安静,左右看看,发现两侧属下都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如同见到陌生人一般。
赵云眉头一皱,旋即想到自己可能一时贪图嘴炮开着痛快,触动了这个时代很多忌讳,当下尶尬摆手道:“之前商议之事,诸位自去办理,都散了吧。”
晚上,钱超、鲍钺士、彭天旭、许儒、李世昌五人,联挟来找宇文战。
五人都是郢州和临安城外的流民,是赵云收留的流民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