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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关,《战国策》称其为鸿上关,与后世之倒马关相隔不远。

但此时还没有“灵丘道”,自中山郡若要北上,必然要经过广昌县,常山关与五阮关一样,自汉代起便作为防备匈奴的屏障。中人城旧址便离此不远,逄纪在得到命令重修此城时,也将此作为第二道屏障,也可作为后勤之所在。

但是这个地方并不好守,距离此地最近的县城是东南的唐县与南部的上曲阳,但都相隔50里开外。虽然这对骑兵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往返的消息传递也需要时间,而为了不出现灵丘县那样的意外,对方先隔绝消息传递再攻城,袁绍也下令在上曲阳西北修建烽火台,一旦发现敌军可起狼烟警报。

王零在北上时,便发现了这些正在修建的烽火台,他也只是远远望着,并没有靠近去扰乱他们的的意思。此地已经接近后世之阜平县的位置了,这里其实也是一个交通要道,但是除了张燕外,其他人也几乎没怎么走过。

由此地西进山,沿峡谷便可直至五台山,在此处,王零便要和张燕分开走了,他要沿泒水北上,直至瓶型关附近,然后到灵丘县,聚集自己带出来的部队,将战损统计完成后,再返程。

山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也就是王零所说的那句:“怎么把兵带出去,就怎么把他们带回来。”只要是领兵出任务的,之后都要带着士兵回来,不抛弃、不放弃,这是要从上到下都要恪守的准则。

但这下,王零的路途就要绕一大圈才能回到山上了,不过他所带的随从不多,也都有马代步,倒也不是那么劳累。

经瓶型关到达灵丘时,仗早已经打完了,灵丘县的百姓还是对他们有着很强的抵触。不过负责宣传的小吏,每一日都在城中公共处宣扬秋收时的政策,其中给了这些百姓极大的自主性,虽然没有免除赋税这种好事,但是农具会免费借给大家,加快他们秋收的进程。

灵丘县的庄稼并未遭受大的损失,这和平舒县类似,因为仗几乎没在城外打过。而代县和广昌县就不同了,代县是打的太惨,导致土地庄稼损坏严重,至少会比往年少三成。

广昌县是袁绍在临走前让人抢收还未成熟的粟米和麦子,虽然短时间并不能割走多少,也就割走了不到四成,但是把百姓迁走,意味着没人来收这些粮食了,而且大片土地无人照料,所以麴义和赵大在进驻广昌县后并未很快离开。

王零到达广昌县的时候已经正式入秋了,七月的天气转凉,这些山地高原上更是如此,这一次出征从春末打到秋初,还好军人的衣物尚足。

“广昌县除了咱们的人,本地百姓留下的不足百人,多是些老者,他们并不是不能走,甚至袁绍强迁走了大部分老者,但是这些老人很是执拗,不愿意死在外地,也就留了下来。”赵大边走边介绍着,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落叶归根嘛!能理解!”王零跟着赵大看向那边正在朝老人送吃食的士兵,不断好说歹说,终于让老人接受了送来的食物。

“他们大都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有些还重病缠身,没过几日就去世了,我们也就将其安葬了。”赵大对着那边的士卒回了个礼。

“做的很好。”王零发自内心地称赞道。

赵大摆了摆手:“这都是小事。对了,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个地方?百姓都被迁走,我们若是调人前来,恐怕没两个月不行。而且这也不同于之前的雁门郡各县,我们不仅要迁民恢复生产,还要派军队驻防。”

“你是怎么想的?”王零反问道。

“不如也将此地交给王柔他们管辖,代县人心不稳,以利诱之,也能平息一些民愤,我们只需派人加以指导就行。”赵大将自己腹稿如实说出。

“这是最快的方法,确实可行!”王零点了点头,“不过我有一个想法,可以为之后的政策进行试验。”

“什么政策?”赵大疑问道。

“军屯!”王零看到赵大的不解,解释道,“但和之前单纯的屯田不一样,集工、农、兵、商、医、学为一体的半军事组织,我愿称其为生产建设兵团。”

“……”赵大沉默良久才说道,“若是有了异心该如何?”

“不知道,所以我才想试一试!不过若是计划顺利,那么广昌县恢复生产的速度要更快一点。实在不行,到时再撤销番号便是!”王零不置可否,这种将军政权利一并交出去,确实有风险,但并不是不能承受。他也想知道,现在的社会到底适合不适合这些东西,究竟是会形成藩镇割据还是仍旧保持初心。

“我猜你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了吧!”赵大无奈地说道。

“还早,只是将我们所能管辖的区域公之于众了,将来就算迁民,这也是必要的事。”王零说道。

“那就听你的。”

王零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交给赵大:“那就签个字吧!”

“你早就料到现在的局面了吧!”赵大拿起笔,简单地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下来,将其交还给王零。

“还好,广昌县我们必须亲自掌握。王柔可信,但不可尽信,待袁绍拿到天子诏令之时,他不会选择与我们站在一起。”王零小心将文件收回,再抄一份他没那个时间,再找张燕他们签字那就太麻烦了。

“麴义在县衙和你派来的工程队制定如何修建防御工事,满仓回到代县和孙礼处理和王泽他们的交接工作,你要先去找哪个?”赵大问道。

“不急,我有一件事要问你!”王零略作紧张地问道。

赵大还没见过王零这般模样,笑道:“你我之间还有何不能说的?”

“我听张燕说,你四弟叫赵云?”

“是啊,我没跟你说过吗?父亲一直都念叨着四弟,不过四弟说他有了愿意追随之人,我们也不能强行将其留在父母身旁。”赵大说道。

“那人可是刘备?”王零问道。

“是啊,他说德行可与刘虞相比的也只有他了。”赵大说道。

“……”

王零沉默半晌,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可能会与亲兄弟兵戎相见?”

“他在徐州,我们在幽州,可能从此都不能相见。若是真有兵戎相见那一日,若是四弟占据优势,那我就自尽将父母托付给他,若是我们占据优势,也能留其一命。”赵大的表情很凝重,言语间的不在意似乎并不是他本身的意愿。

赵大看向王零,知晓若是就此扩张下去,或许真的就会在战场上相见。而四弟比他还要犟,战场上又是刀兵无眼。

“算了,不谈这些了,你心里有数便好!”王零摆了摆手。

赵大也确实没有多想,距离那时还有很长时间,到时候自然会有相应的对策。

之后,王零便直接去见了麴义,这时候的麴义更加成熟内敛,或许这次与袁绍的相见也解开了他的心结。

麴义看着王零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张了张嘴,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没说出口。

王零看的出来,但也没点破,只是照常安排道:“你先在广昌县再驻防一个月,等到新的生产建设兵团到位,再回山上。”

“好!”麴义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