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了逐客令,荀谌和田丰也没有多停留什么,有牵招的前车之鉴,他们绝对相信不走的话会被留到山上。但是此行又是无疾而终,田丰能想的到袁绍在收到消息后的震怒,不过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山上的人会自信到可以与袁绍正面一战。
下山路上,在身后没有军队跟随之后,荀谌才对着田丰说道:“元皓兄,回邺城后,我会向主公上表重新调查刘公一家。”
田丰哑然,思考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恐怕主公之妻会加以阻拦!而且如今的形势,确实如那小子所言,还是该处理好关于陛下的事。就算你查出了什么,以主公的性格,也只会将其闲置,待此事过后再议。”
“如今我在主公面前说不上什么话!”荀谌看向远方,眼神里有着一点落寞。
田丰也不知道该安慰还是同情,同为谋主,他和荀谌的关系不能说差,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袁绍摆明了让三个儿子各治一州,“聪明”的人已经提前开始站队了,明显反对此事的田丰也和荀谌一样渐渐失去了袁绍的信任。当然荀谌失宠的原因主要还是他的家族,颍川荀氏出仕为曹操效力,而荀谌却只是孤身一人,难免会受到猜忌。
“我会助你,但七八年前的文件记录多有遗失,怕是很难找出有用的信息了!”田丰虽然支持,但也有颇多疑虑。
“得到你的帮助便可,主公未得冀州之前的事,也只有你和沮公知晓。然沮公身兼监军重任,贸然去寻他也有不妥,只能拜托元皓兄了!”荀谌大拜。
“你为何会对此事如此上心?”田丰不解。
荀谌回首望去:“我隐约感觉,这才是我们的大敌,公孙瓒已是困兽之斗,幽州各郡,我军占据已是时间问题。然而对于黑山,我们还是知之甚少,这几年不止我们在发展。如今想来,他们敢吃下雁门郡的三万户百姓,说明他们原本治下的百姓也不会少于这个数。”
田丰不以为意地说:“贼军向来能占不能治,而一郡之地最重要的是治理,若是雁门郡他们并不能治理好,反倒会成为他们的桎梏,分散他们原本的军力,到时候灭黑山更是轻而易举的。”
“刘公在山上!”荀谌只说了这五个字,田丰便明白了,既然有名士上山了,那么可能同样有其他的名士在为山上效力。
“现在我们如何想都无济于事,待雁门郡那边传来消息吧,那时候或许才能让主公警觉。”荀谌摇了摇头,似乎在否定着自己。
“友若对当今陛下,可有什么看法?”田丰问了句。
“元皓兄之前奉迎天子之谋,我本就不同意,但我等身为谋主,各抒己见为己任,至于主公用何人之策皆可。然主公瞻前顾后,爱惜名望而踌躇不定,如今后悔却也是理所应当。只盼主公日后行事应当断则断便可,如今天下大势尽在主公之手,即便陛下也是主动安抚,封侯拜将皆是为安主公之心。换言之,如今天下大乱,就算是反了又当如何,冀州兵精粮足,就算朝廷想来平叛,也是有心无力。”
田丰一脸不快:“友若慎言!”
“慎言?”荀谌嗤笑一声,“你我皆知主公之意,或者,当今天下哪一方诸侯没有称霸天下之意。至于汉帝,视其如无物便可。”
说着荀谌看向田丰说了句:“汉室的名号只能压制那些名义为汉臣的诸侯,就以这黑山为例,陛下能调动的了他们吗?”
田丰也终于看出了荀谌的问题:“友若,你着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