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歌闻言,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居高临下道:“既然是春满楼的花魁,那肯定是合法的吧?你可知这人原名是什么?家境如何?是因为什么来到春满楼的?”
“以及,她是哪国人?”
老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发问给愣住了,一时之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似乎随口瞎扯道:“她没有名字,是个从漠北来的孤儿,因为……啊!是因为家境道中途落!”
“闭嘴吧你。”洛天歌冷声嗤道,“你这前言不搭后语,一个孤儿有什么家境?再者,没有名字怎么活到这么大?不仅如此,你连她名讳都不知道,还说她是你们春满楼合法的花魁?”
“你可放屁去吧——”
洛天歌话说完,侧首跟亦风吩咐道:“你待会把这老妪带去官府,找坤大人。这老妪是坤大人的熟客,带过去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亦风听了点点头,连忙抓起老鸨就带去隔了一条街的刑部。
围观的人们对那个老鸨指指点点。
“这春满楼真的是死性不改啊!”
“可不是嘛?之前我那黄花大闺女差点被骗去当青楼女!你说气不气人!”
“这是光天化日之下的欺诈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
洛天歌让重瑶从马车上拿回来一个随行的医药箱,然后重新蹲在这个女子面前。
她凑近了细细替该女子看诊,给女子腿上的伤口消了毒然后抹上药膏,随即又缠绕上绷带。
她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让周遭的人不免感慨她手艺的熟稔。
“谢……谢。”女子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缠绵与倦意。
洛天歌听闻此声,不免叹息着这人也是个可怜儿。
然后,就见她摸了摸尾戒三下,从里边拿出一瓶口服液。
这是解毒的清醒剂。
她掰开瓶口,递给了女子。
女子见此,想要抬手但是始终抬不起来,最终面露歉意道:“恩人,恕我……当真没有……力气……”
她听了,举起清醒剂,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就把清醒剂倒入她的嘴里。
“咽下去,过一刻钟就没事了。”
女子吃力地咽下清醒剂,等了一刻钟,就见她动了动手指,紧接着全身上下慢慢恢复了力气。
“谢谢恩人!”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身,但是腿上的疼痛很快袭来。
“无妨,不必多礼。你腿伤得有些重,需要静养。你可有家人?”洛天歌按下她的左肩,又轻声问道。
女子听了,只道笑了几声,“方才那老妪说对了一点,我当真是从漠北来的。不过,我不是孤儿,而是被人绑架一路从大雍漠北交界来到这里。最后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没想到居然中了那老妪下等的药。”
“天不饶我啊。”
洛天歌听了,叹息道:“你来到大雍多久了?”
“五年,一直被关在一个乡下,被人转手卖了几次。”她垂眸呢喃着,眉宇间也不知是逃出后的庆幸,还是遇上好人的感动。
五年啊。
洛天歌注视着这个女子,只觉得:真惨。
五年对于一个人而言,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五年的辗转流离、居无定所那是真的苦。
“你叫什么名?”
“南羌。”
女子抬眸缓缓说道,“庭院深几许,玉瘦吹南羌。”
“南羌……”洛天歌小声重复着。
“你先住我府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