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得从石闵率军击破褚裒后北归说起……
石闵果然神勇,不愧大赵小王子之名号,一举斩杀数万晋军,对一心南归的大晋遗民也毫不手软,痛下杀招,以震慑首鼠两端的其他遗民,让他们老老实实作为大赵的子民。
战后,借清除叛民之机,石闵化妆入城,借机联络了陈留及洛阳一带的心腹将领,歃血为盟,将来共举大事。
随后,他又奏报石遵,称晋人在淮河南岸集结,似有卷土重来之意,自己还不便回京。
就这样,一直拖至次年二月,石遵亲自下诏催促,称褚裒已死,晋人国丧,再无力北犯,要大军尽早回师为宜。
北归临漳的路上,石闵又为难了。
是褚裒的进攻,让自己从临漳的阴谋中得以脱逃。这次凯旋,要是石遵再故伎重演,自己还有什么由头躲过去?
现在就撕破脸皮,刀兵相见,时机还不成熟,毕竟,当下自己还没有证据说石遵必定会动手除掉他。
而且,鲜卑人对大赵和亲之举是否能成行,也是关键所在。
黄河上冰澌溶泄,虽是仲春时节,但北方仍是满眼萧瑟,一片肃杀气氛笼罩在他的心头。
石闵高坐马上,望着飘满浮冰的黄河水,还有水中飘飘摇摇的身影。
回到临漳,要是石遵再来一顿鸿门宴,自己该怎么办?
船只将要靠岸之际,船头触碰到了码头的栈桥,稍稍震动了一下。石闵忽然身子一晃悠,倒头栽了下去,落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
而此刻,琨华殿里,石遵特意安排的接风盛宴正在忙碌着。
上次放走石闵,自己也有些后悔,生怕石闵识破自己的图谋,一去不回。
岂料石闵还是忠心耿耿,不仅彻底击溃了来犯的晋军,而且奉召班师。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不该对其心生戒备。
禁不住中庶子李颜的一番挑弄,称石闵迟迟不归,必是借口,此次回军,即便不忍杀之,也要削除其兵权,否则后患无穷。
杀之不忍,留之生患。这下,石遵同意了,就等着石闵来朝,以犒赏为由,给其加官,晋升为中书监。
掌管朝政,明升暗降,让朝野挑不出理来。
在石鉴石祗起兵时,石遵以防范鲜卑人为由,故意少拨兵马给石闵,让其进攻兵多将广的石鉴,实际上就是想借刀杀人,而且还以皇太弟之位拉拢,目的是让石闵奋力一搏。
只要双方大开战伐,要么石鉴杀了石闵,要么反之,至少也是两败俱伤,到那时,自己再发兵收拾残局。
哪知石闵迅速擒杀了石鉴,驱逐了石祗,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
李颜在殿上左右徘徊,掐算着时辰,嘟囔道:“不对呀,照时辰推算,小王子应该到了,为何迁延不至,难道生了变故?”
石遵却没有他这样心焦,既然答应回来,就说明没有变故,而且,他已经布下了伏兵。
其实,石遵心里还有一桩美事,那就是燕王慕容俊已经来信,公主慕容婉儿很快就会来临漳完婚。
自那次在燕地的帐篷中偶遇慕容婉儿,那张俏脸美眉无时无刻不在魂牵梦萦。
多少年了,他一直在等待。
前些年密云山一战差点得手,若非慕容恪出奇招,施诡计,击败了自己,从那时起,大燕公主就已经是自己御榻上的玩物了,可惜白白虚度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
失之交臂,让石遵心头痒得难受,像是猫挠一样。
自那以后,他就落下了毛病。
每次和胡女交欢时,眼前总是浮现着慕容婉儿的容貌,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雄壮无比,大展淫威,折腾得善战的胡女都筋疲力尽,连连求饶。
“陛下!陛下!”
李颜的叫喊唤醒了想入非非中的梦中人。
“怎么了?”
“臣预感不妙,已经过了时辰,怎还不见小王子?依臣看,还是通知伏兵早做准备,别让他给耍了。”
石遵犹豫道:“这?不会吧!中庶子杯弓蛇影,太多疑了。”
恰好,此时一名骑兵来报:“陛下,大事不好,小王子归途船上,因疲惫不堪,晕船堕马,坠入河中。”
石遵惊道:“竟有这等事?这个时节河水冰冷,寒彻肌骨,王弟现在如何?”
“随行侍卫打捞了好一阵子,才找到小王子,浑身冰冷,奄奄一息,现在刚送入王府中医治。”
“好,朕知道了,一会朕亲自上门探望!”
“陛下不可!”
李颜慌忙出言阻止:“这万一是他的苦肉计,陛下此去岂不是正中了他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