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宏和伏滔也是蛮讨厌的,不仅没有安慰刘言川,反而捧腹大笑,乐得前仰后合,刘言川更来气了。
“这个老妖妇!”
骂完,他不由得又摸摸自己的伤肿之处,气咻咻的抱怨道:“早知这样,就是皇帝銮舆来抬俺,俺也不去!”
听言川呼褚太后为死妖妇,桓温差点没笑出声来,虽然不恭,却也贴切。
此次,他挨了钱老幺和褚华的羞辱,还有司马晞的耳光,都是受了自己的连累。否则,按他的秉性,言川能在式乾殿下当场拔刀拼命。
桓温心疼他,知道他内心的苦楚。
老四劫夺李势君臣时,和王老虎的侍卫拼杀,折损了两百多位兄弟,这些对乞活军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因为二人早有协定,乞活军不再招募新的弟兄,死一个少一个,直至最后一兵一卒。
桓温也甚觉亏欠,此次伐蜀,若非刘言川坚持派老四领兵上阵,按照自己的设想,全有荆州军卒担纲,那胜负还真未可知。
细想之下,是自己有些天真了,操之过急。眼下,还缺不了乞活军这支悍伍。
若真的心疼这帮兄弟,只有让他们训练出能够取代他们的人!
“伏滔,几日不见,你是又白又胖,是不是趁我们不在,就好吃懒做了?”
桓温见言川憋屈,便那伏滔开涮,给言川伸冤。
“是啊,恩公你看,他都快肥成猪了。”
言川见有人为自己出头,形势大大有利,忙着落井下石。
伏滔委屈道:“天地良心,这俩月趁大人不在,好酒好肉是没少吃喝,可该干的事情咱也不含糊。咱把城防营、辎重营等都拉至校军场,来了个大比武,这一看,估计至少又能挑出两千卫卒的标准。”
袁宏也说道:“大人,伏滔真没少操心,我们知道,战后缺员严重,亟需扩充,所以除此之外,还要招募新兵。”
“对了,还有个好消息!”
桓温问道:“什么好消息?”
“荆州百姓完粮纳税热情很高,如果到了明年,全额征缴,那荆州的粮仓肯定还要扩充。更可喜的是,老百姓收成好了,日子滋润了,报名当兵的也不在少数。大人,现在正是咱们的大好时机。”
大管家袁真三句不离本行,欣欣然说道。
刘言川一听,攘臂上前,跃跃欲试,感觉发挥用武之地的时候又到了。诸人一道眼巴巴的盯着桓温,等其拿主意。
有了兵,有了粮,有了钱,这是克敌制胜的根本。
桓温打定主意,三日后,等桓冲回来,大伙商议一下分工,招兵练兵,储粮筹钱,还有游骑探子,都要加紧行动起来。
“诸位,荆州这摊子事全依靠你们了,我和郗超还要张罗征西大将军幕府的事情,抽不开身。”
郗超已任幕府府椽,借口商量幕府事宜,拉着桓温进入内堂,言道:“桓叔,咱们现在要一明一暗,一表一里,双管齐下,方为上策。”
郗超对自己尽心尽力,毫无隐讳。
桓温知道,他又有什么高招了,便静静听着。
“大人是荆州刺史,此为暗,为里,事情要紧锣密鼓进行,但务必低调谨慎,以防朝中奸人注目。大人又是征西大将军,这幕府之事则可以高调张扬,做在明处。因为北方很快又要大乱了,朝廷除了扬州的殷浩,肯定还要倚仗征西幕府的力量。”
思路和自己不谋而合,这家伙真不是等闲之辈。
郗超走到窗前,看看四下无人,继而又悄悄言道:“还有一事不得不提……”
“你是说,州衙里有对手的眼线?”桓温疑问道。
“不管大将军承认与否,这两万石粮草得缺口还有万州老四的行踪,朝廷怎会知道?当然,或许是人多眼杂,小兵小卒无意中透露。可万一是大人的臂膀股肱之人所为,那就要警惕了。”
“不瞒你说,我也有所怀疑,可是又摸不着头脑,那依你之意,该如何防范?”
郗超挠挠头,回道:“瞒天过海,只怕行不通!分工之计,我以为最为妥当。每个人各管一摊,互相保密,不准随意打听,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防止消息泄漏。”
“不行,这样的话,人人自危,彼此设防,既瞒不了,还会寒了兄弟们的心,不可取。”
“属下就知道大人割舍不下兄弟之情,可当下也无妥善之策。别的倒还好说,遴选卫卒之事就绝不能泄露出去。”
桓温思忖着,猛然说道:“咱们还忘了有一个绝佳的所在!”
果然,三日之后,谢万走马上任,桓冲黯然回到荆州。不过,他却带来了一个对桓温而言天大的好消息。
“王芙有孕了!”
桓温又惊又喜,赶紧着人将内堂拾掇一新,安排了几个使唤的丫鬟,衣食住行,一应物什准备得妥妥当当。诸位兄弟也帮着里里外外张罗,等着迎接这位新夫人。
在众目注视之中,王芙在军卒护送下,款款来至大堂,笑意盈盈向诸人施礼。
袁宏和袁真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惊为天人,下巴都掉了下来。
桓温亲自出迎,将王芙带至后堂别院,安顿下来。桓温激动万分,搀着佳人之玉腕,默默凝望,而王芙也秋波含情,轻轻贴在桓温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