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川一拱手,恳求道:“还望做个见证。”
这时,门外不少人高声应和:“草民可以作证!”
“草民也看见了,那军爷还扇了这位一耳光!”
县令一见如此,怒道:“好个大胆的奴才,敢敲诈客商,快快返还,一会再治你的罪,还不退下!”
军卒拿出银两,诺诺而退。
袁宏又道:“大人,这位军头,胁迫我等来至偏僻之处,威逼利诱,手法老练,一看就是深谙此道,蓄意为之,选择在那里动手,目的就是不让旁人发现。因而,除了我等,实在没有路人可以作证!”
“大人,这是他一面之词,万不可相信!”
县令也冷冷道:“哼哼,既然无人证明,那就是诬告。诬告官差,袭击军卒,罪同造反,要枭首东市的,来人……”
一旁的军卒衙役如狼似虎,冲上前就要拿人,贾三更是得意洋洋,手持着锁链镣铐,慢慢逼近。
扫视一下,突然觉得不对,慌忙禀报道:“大人,这帮歹人少了一名,还是个领头的。”
卜县令不慌不忙,吩咐道:“哦,必是畏罪潜逃,来人,速速关闭城门,务必捉拿归案!”
“不用捉拿,领头之人正是在下!”
桓温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哟,领头的还是个年轻人,白白净净的,怎就成了胡人的奸细?”
“老伯,既是奸细,怎能让别人一眼就看出来?”
“哎,这后生真是可惜了,不走正道,年纪轻轻,就断送了小命!”
“不过他主动请罪,没有扔下随从自己逃走,倒是条汉子!”
门外的百姓既有兴奋,也有惋惜,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桓温之所以混在人群之中,是因为捕捉到了贾军头在巷子里的那一哼,让自己忽然动了心思。
他暗中混在人群中,询问姓贾的来历,得知这小子是县令的内侄。于是先隐身人群中,旁观了一阵子。
堂上卜县令看此人似曾相识,揉了揉眼睛,大惊失色!
“卑职,卑职参见刺史大人!”
说罢,跌跌撞撞下堂来,跪伏在地,浑身哆嗦。
贾三双手僵硬,而手中的锁链悬在半空,一直在晃荡。
一旁趾高气昂的军卒面如惨白,双膝不由自主的屈了下来,而围观的百姓则失声惊呼。
“这就是智取荆州的刺史桓大人!”
桓温冷冷的问道:“贵县,桓某的话可以作为证据吗?”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起来回话!”
“谢大人!”
“认识他吗?”桓温一指袁乔。
“下官惭愧,原来是袁将军!”
袁乔凛然道:“卜县令,袁某身为城防营将军,桓大人更是贵为刺史,与这帮宵小无冤无仇,总不会冤枉他们吧!”
“自然不会,自然不会!”
桓温正色道:“这帮恶贼,其罪有三:”
一者,违背政令,双倍征收税赋,还劫夺良马;
二者,混淆视听,将恶行嫁祸州府,污蔑刺史,影响极坏;
三者,穷凶极恶,诱骗有重货之客商至偏僻之地,敲诈勒索,如有不从,轻则殴打,重则要人性命,实在是罪大恶极。
袁乔脱下单衣,北上一道血红的鞭痕,很瘆人。刘言川也感同身受,揉了揉厚厚的脸皮。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帮恶贼,实乃毁堤之群蚁,殃民之蛀虫,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肃官风。来人,将主犯贾三及胁从等六人就地斩首,首级传送荆州境内各郡县,以儆效尤!”
贾三吓得屁滚尿流,惊呼道:“姑父,救命,救命啊!”
卜县令哪敢理睬,看也不看一眼。
“其余人等,除去军职,戴枷七日,游街示众,自政令颁布之日,所以加征的税赋,劫夺之物,一律如数归还,贵县还要当面赔罪!”
“是是是,下官悉听钧命!”
“贵县,”桓温冷森森的看着卜县令,问道,“他们之所作所为,你可知情?”
“下官实在不知,望刺史大人明鉴!”
“既如此,桓某就饶你一次。不过,你虽不知,但驭下不力,管教无方,有失察渎职之过,桓某先给你记下。如若再犯,严惩不贷!”
“是是是,谢大人格外开恩!”
卜县令跪拜在地,满头大汗,前胸后襟都湿透了。
门外响起了阵阵喝彩声,叫好声。
桓温走出县衙,衙外百姓纷纷让开一条道,叩拜施礼,高呼道:“刺史大人为民做主,真是好官啊!”
“刺史大人为百姓伸张正义,小民们感念大人恩德!”
桓温在荆州整饬吏治,肃贪反腐,而褚家大公子褚建所在的京师丹阳府衙,却是另一番景象,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