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醉汉的刺客凶相毕露,两柄钢刀同时向车厢刺来!
桓温只顾着后面的情形,不曾想歹人狡诈,前面还有接应的同伙,一前一后,看来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他一松手,一个弹丸凌厉的飞向近前一人,来人惨叫一声,估计脑袋开了瓢。谁知另一个同伙丝毫不惧,手持长刀,乘隙猛然直刺过来。
刀尖带着冷气,越来越近。
“驸马爷,小心!”
车夫挣扎着,对着刀尖的方向迎了上去,紧紧的护住桓温。
桓温怔住了,自己连车夫的名姓都不知道,而他却为自己挡了一刀。
一瞬间,自己也觉得一阵剧痛。
他没料到,来者膀大腰圆,力道无比,一把长刀透过车夫的身体,余刃刺到了自己的腹部,得有寸把深。
“啪”的一声,桓温忍痛操起筐中的青梨,砸了过去,那名歹人晃晃悠悠,长刀脱手,瘫倒在地。
桓温还没楞过神,车左方猛冲过来一名汉子,一把扯住马头,奔跑中的马车居然被生生拽停下了。而随着巨大的冲力,马车侧翻了,青梨洒落一地。
桓温忍痛顺势一滚,捡起几只青梨。道旁有几棵树,他抽出腰间的随身短刀,形势的紧张让他完全忘记了腹部的刀口还在滴血,悄悄躲在树后。
后面的几个刺客追了上来,围着马车搜寻了一番,没有发现目标。
“二爷,包子不见了,怎么办?”
为首的二爷说道:“跑不远,搜!”
桓温数了一下,死了四个,还有七八名歹人。众寡悬殊,不能硬拼,只好尽量拖延时间。
他记得,每天的二更时,照例会有巡城的兵卒路过这里,他们一来,自己就有脱身的机会。
桓温心存侥幸,认为黑夜就是最好的掩护,但是,还是有两个汉子朝自己这边搜寻过来。
他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动众人,静静地背靠着大树,听着脚步声一前一后渐渐靠近。
放过了前面之人,桓温腾的挪移脚步,飞快的找准了刺客的咽喉,汉子没来得及喊出声,便仰面八叉倒在地上。
前面的刺客听到倒地之声,刚回转头喊了一声:“老七?”
电光石火之间,一张轮廓分明,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映入了自己的双眼。一把利刃带着劲风而来,划破了他的颈动脉,鲜血飚了出来。
桓温又迅速转移到了另一颗树后,静静的等待。梆梆两声,二更声响起,他心里燃起了希望。
“二爷,没有!”
“二爷,我们这边也没有!”
“奇怪,这包子能飞了不成,老七老八呢?”
“没见着,应该在那边。”
桓温发现有人朝着自己藏身的方向指了一指,然后,众人便操起刀,围成一个弧形,慢慢走了过来。
二爷倒吸一口凉气,轻声抱怨道:“怪不得雇主许了个大价钱,原来这包子这么硬。咱们二堂损失了六个兄弟,还没见到他长什么模样,这回脸丢大了。呆会大伙一起冲将过去,叫他顾此失彼。”
情势迫在眉睫,危险悄悄逼近,可是,令桓温失望的是,并未见到巡城的中军官兵。
他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中军巡逻雷打不动,就是在除夕夜都不例外,今天为何偏偏不来?
他放弃了幻想,看来今晚要难逃一劫了。
这伙刺客绝非一般的劫匪,他们力气大,身手好,不怕死,而且很有素养,不取目标的性命誓不罢休。
对方究竟是谁,对自己为何有如此的仇恨?
“冲儿,都快二更了,你大哥大嫂怎么还没回来?饭菜都热了几遍了,真不叫人省心。”
孔氏今儿高兴,亲自下厨烧了一顿丰盛的菜肴。
家里有管家有佣人,但她执意要自己动手,犒劳一下连日辛苦的儿子,而且烧得都是几个孩子小时候爱吃的拿手菜。
桓冲坐在桌案旁,闻着饭菜的美味,垂涎欲滴。
“娘,你就别操心了,一准是大嫂玩得尽兴,大哥不好意思催促。他说好了,今天是陪大嫂去玩的,哪能不尽兴就回来呢?”
“冲儿,娘这心里不踏实,要不你出去找一找,叫他们赶紧回来,顺便买些板栗。”
“好的,娘,我这就带两个人去找,他们一准在秦淮大街那里闹着哩。”
桓冲拗不过,咽了咽口水,答应一声,带着家丁出了门。
“嗖嗖”两声,最后两只青梨,不偏不倚砸中了头前的两个人。
剩余四人发现了树后的目标,迅速缩成一个更小的弧形,直奔大树杀来。
猛地,一个身影从树后闪出,四人一齐举刀狠劈下来,又准又很,还感觉到了血肉的阻塞,以为是包子破了。
“谅你也逃不出二爷的手心!”
杀手们颇为得意,凑近了想看看包子的模样,哪知桓温迅速闪出,飞身一纵,抹了近前之人的脖子,顺势绕道另一棵树后。
歹人这才发现,方才砍中的是已经死去的同伙老七。
“哇呀呀!”
为首的二爷遭受了莫大的戏弄,或许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手。恼羞成怒,两前一后围了过来。
二爷确实是个好手,他刀法凌厉,上下翻飞,一招一式透着一股狠劲。
桓温此时流血太多,拼尽了全力,此刻是气喘吁吁,行动略微迟缓了一些。
为首的长刀砍来,而背后之人也是斜刺里一刀。桓温吃亏就吃亏在他用的是短刃,若想回撤躲闪,已然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