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仙长,这是何曲?”
桓温微微气喘,他随着旋律,被带入了乐曲之中,一会万马奔腾,一会又万籁俱寂,跌宕起伏,琴弦之后好像在讲述着什么故事。
乐曲终了,桓温还沉浸在其中,满脑子鼙鼓之声不绝,嗡嗡作响。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施主的确是好琴之人,此曲大有出处,名叫广陵散,施主可知其来历?”
“真是神曲,请仙长赐教。”
战国之时,有一男子名唤聂政,其父因铸剑误期为韩王所杀。聂政为报父仇,入宫行刺,未遂而逃至深山,遇仙人授予琴艺。
意欲再去复仇,又担心连累家人,故而漆面而变其形,吞炭而变其声,行刺路上偶遇其妻,其妻识得其齿。
聂政很沮丧,一怒之下操石碎齿,遁于深山又是三年,琴艺炉火纯青。
其后便鼓琴于韩宫外,韩王闻起曲美,招其入宫鼓琴。聂政藏剑于琴内,鼓琴时刺死韩王,为不露身份,手剥面皮而自尽。
他刺杀韩王时所弹曲目便叫广陵散,其后一度失传。
魏末,竹林七贤嵇康觅得琴谱,深研习之,不久便遭钟会诬陷,被当时的大将军司马昭所杀。
行刑当日,三千名太学生集体请愿,请求朝廷赦免他,并要求让嵇康来太学任教,却遭朝廷拒绝。
临刑前,嵇康神色不变,看了看太阳,知道离行刑尚有一段时间,便要来平时爱用的琴,面对成千上万前来为他送行的人们,在刑场上抚了最后一曲,也是广陵散。
曲毕,嵇康摔碎了琴,叹道:“琴毁,曲终,人亡,可叹这广陵散要失传了,后世之人再也无缘遭逢。”
自嵇康死后,江湖之上就再也没有人会弹奏这个曲子了,除了老仙翁一人!
老者看桓温等人的惊异之色,微笑道:“诸位一定是很好奇,贫道怎会弹奏此曲。因为贫道少时曾师从于他,学过几首曲子。”
桓温等人暗忖道:“这也太离谱了吧,嵇康被杀那年,距今已经有八十多年,他少时曾拜师学过琴曲,那这位仙长得有百岁高龄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桓温这才明白,怪不得曲子这般荡气回肠,摄人心魄,原来背后还有如此离奇曲折的故事,惊心动魄的过往。
老仙翁悲怆道:“一阵春风,一场秋梦,如惊鸿,如皱波,万事万物,总归化为空无,诸位,见笑了!”
桓温带着遗憾,带着满足,起身告辞。不料,身后的仙长猛地喊了一声:“施主,请留步……”
“妙音神曲,不遇知音不弹,施主可谓知音。不知对这曲调有无兴致,贫道愿意点拨一二。”
桓温欣喜的点点头。
“请随我来。”
老者领着桓温走到一间厢房,随手关上了门。
刘言川一旁发愣,这仙长脸上都是惊异之色,可不像是要教人技艺的自满神情。
他不动声色,慢慢贴近墙根,竖起耳朵偷听,担心里面会有什么神秘不可测之事发生。
开始,里面窸窸窣窣像是翻阅琴谱之声,还有嘤嘤细语,难以听清。
不一会,听得真切了,而且就听得这一句,是桓温的声音:
“这是自娘胎里带来,天生如此,在下绝无它意,唯有扶危济难,慷慨报国之拳拳之心!”
“嘘”的一声,屋内又没了声音。
大约一盏茶工夫,二人走出厢房,桓温怀里似乎揣着什么东西,只露出泛黄的一角,一脸疑惑,而非觅得绝世琴谱的那种兴奋。
“记住,二十年!”
老者看着众人远去的身影,还不忘叮嘱了一句。
桓温回身,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向老者的方向行磕头之礼,转身挥泪下山。
远在蜀地的成汉皇帝李寿,病卧龙床,正式册立长子李势为太子。
李寿内心里还不想过早立太子,但也是迫于无奈,因为自己病了,自小公主重阳节从青城山回宫拜望之后,他兴奋了没几天,便一病不起。
原本还指望多活几年,等到女儿练成之后,亲自上山去接,还要为她择乘龙快婿,看来,来不及了。
李寿早年立下军功,多年征伐,为成汉在蜀地建国立下战功赫赫,最终杀了先帝,篡位登上大宝。
色乃刮骨钢刀,李寿又非自幼长于深宫妇人之手,当然深知个中利害。
然而掌握无上的皇权之后,身边美女无数,秀色充盈,饶是自己定力再大,也难以抗拒,更何况他原本就没有定力。
男人最需要攫取的资源不就是女人嘛!
至于金银财宝,那些冰冷冷的东西,毫无用处,哪有女人温热细腻润滑的肌肤触摸起来愉悦,更何况自己是高高在上处于顶峰的男人!
不知不觉,不经意间,便早早掏空了自己。
有一夜,他突然发现,刚刚送进宫中的一名豆蔻佳人,一脸青涩,含苞待放,娇嫩无比,自己早早下朝,一溜小跑着,乘兴而来。
可刚刚伸出自己罪恶的双手之后,就在这一瞬间,发现自己力有不逮,没有了性趣。
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他知道身体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