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胡道通试探性的问道:“他是想让我问问二少爷,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这里的他,指的是新任太仆寺卿。
明显,这个家伙是想借胡道通的手,来打探一下动向。
或者说,拉两个肉厚实点的,当垫背的。
秦飞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文官的脑子都是削尖了的,笑了笑,说:“这是他们太仆寺的事儿,问我的意见干什么?”
胡道通悻悻回答:“那我就让他们自己处理?”
秦飞点点头:“让他们自己去咬,有人疼了,会跳出来的。”
兜售马驹看似是件小事儿,但背后牵扯极广。
数目变动这么大,兵部的几个头头难道不知道吗?
文官的这些龌龊事。
他们自己去摆弄吧,我可没心思和这些家伙扯皮。
要按我的意思办,那通通拉去午门斩首,然后挥一挥衣袖:下一批......
“那下官先告辞!”
胡道通站了起来,秦飞拿着小木棍,一边敲击沙箱边沿,一边提醒道:
“这段时间,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小心溅你一身血!”
“是!”
胡道通明白这话的意思,跑腿的是他,万一有人让他当出头鸟,或者借大理寺的手来运作这件事。
那就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胡道通走了,丁青将他送出门外。
韩保生却在这个时候,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拿着一个大红请柬。
“方才太子府的人送来的!”
秦飞接过一看,上边写着:
【寒风过境,春意暖客。
鄙人张达文有一女,年芳十八,正值花期,怎奈教俗有条,女大不宜家中留。
张某于明日巳时在家中设宴择婿,诚邀尊驾莅临。
若蒙赏光,实乃三生有幸。
万望晤面。
张达文拜上。】
秦飞看完后,不禁哑然失笑,这绝不是那位首辅大人写的。
估计是他那个愤世嫉俗的大儿子写的。
满篇都是抱怨,显然写的时候,那家伙嘴里还在骂个不停。
张府没有把请柬直接送镇国公府来,显然是在避嫌,或者说人家搞这个宴会,不过是为了给太子一个体面的台阶下。
以这种形式,委婉的表达张家的态度。
要是权臣与武将联姻,那估计陛下就得收拾人了。
寻大胖啊寻大胖。
明天我看你如何收场........
......
后院,伙房外。
八都鲁还蹲在浴桶边上,凉风一吹,冻得他直打哆嗦。
他在心里祈求,这两位姑奶奶赶紧走。
可是小郡主和浅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孙一凡闲聊。
时不时的,小郡主还问一句:
“阿鲁,你们北疆人也洗热水澡吗?”
“阿鲁,你们北疆姑娘擦不擦胭脂?”
“阿鲁,你们北疆男人能不能娶小老婆?”
“.......”
八都鲁都要崩溃了。
俺们只是生活在北边,虽然在生活条件上不如你们大渝便利,但俺们那边也洗热水澡,姑娘也擦胭脂.......
俺们那边也是正常人,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
而且俺们那边,顿顿是牛羊肉,不见得比你们大渝人生活水平差!
还是孙一凡见八都鲁在浴桶边直打摆子,这才说:
“郡主,张家的请柬送来了。”
小郡主一听,这还了得,连浅浅都不管了,撒丫子往秦飞的小院跑。
浅浅一见,知道又有好戏看,立马屁颠颠跟上。
呼~。
八都鲁松了口气,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提起木桶走进伙房,提了一桶热水出来,从头淋到脚,这才舒快。
他要是知道来大渝会遇见这么一个小魔头,打死都不会来!
太操蛋了.......
小郡主咕噜噜杀回小院,见秦飞正躺在床上。
她努了努小嘴,扫视一圈,在床铺的角上看见大红色的请柬,立即走了过去。
坐在床沿边,拿起来一看,酸不溜究的说:
“哎哟~!”
“张家有女,年芳十八,正值花期,这是写给谁看呢?”
“这张家的乘龙快婿,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汉夺得魁首......”
眼见浅浅走了进来,小郡主招招手:
“浅浅姐姐,快来看!”
“明儿咱们去看出好戏,看看某人是如何技压群雄,拔得头筹的!”
浅浅偏过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请柬上的内容。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故事,但见小郡主这模样,就知道一定很好玩儿。
小郡主看着浅浅漂亮的小脸蛋,打趣道:
“浅浅姐姐。”
“你要是穿一身男装,再捯饬捯饬,估计那张家姐姐得被你迷得五迷三道。”
她突然灵光一闪:
“浅浅姐姐,你说咱们把那北蛮子好好打扮打扮。”
“让他明天穿一身新郎官的衣服,再给他胸前绑个大红花,送张府怎么样?”
秦飞眼皮跳了跳。
这副画面他想都不敢想。
八都鲁一身大红马褂,后面背着小箱子,胸前一个大红花,正好前后呼应,叮铃哐啷的跑到张首辅面前:
“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