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浮墨的身影已消失在铃铛下。
沉白站在原地踌躇良久,回头看向神色释然的玉姐。
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玉姐的目光落在沉白身上,仿佛看穿沉白心思般,如实告知:“我不是医者,他的病我解。”
音落,玉姐利落地转身背过身,她的态度已表明她的决心。
她能多说一句,已是看在浮墨的面子,否则,就算他出钱,她也未必会告诉他。
沉白握紧手中的长剑,凝视片刻,回头走了出去。
刚踏出镜中林,沉白就看见浮墨的身影靠在墙壁上。
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
浮墨只淡淡地瞥了一眼,悠然站直身子,抬步朝玉姐所指的方向走去。
沉白安静地跟在身后。
神色复杂的看着浮墨的背影。
屡次欲言又止,最终,他都没问出口。
“小白,前面就是铁匠铺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浮墨停下脚步,不远处亮起的一盏灯笼,偏头看向几番欲言又止的沉白,奈地叹气,伸手搭在沉白的肩上,不急不缓地开口:“镜中林虽然能买消息,但买不到解药,师哥知道你故意迟一步,是想问师哥的病。”
停顿些许,再次开口道:“小白,你应该选择相信小神医,而不是鬼市。”
抬手拍了拍沉白的肩膀,抬步朝前走去。
有些事,需要沉白自己想通。
他带沉白前往镜中林,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
良久,沉白低声回应:“我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他还是想试一试,试一试是否真的有人会解。
“师哥,我一直都知道。”
沉白提高了声线,凝视着浮墨背影的眼神里藏着前所未有的痛苦。
听闻此话,浮墨神色一怔,转身看着伫立在原地的沉白,尽管低着头,他依然能察觉到沉白身上的孤寂。
心思略沉,沉白也是被逼着长大的少年啊!
哎!
浮墨奈的叹息,抬步朝沉白靠近,停在三步之外,抬手轻轻地压在沉白的头上,歪着头,低声安慰:“小白,论何时,都要选择相信自己。”
“不管听见什么声音,只要将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它的跳动,再乱的理智都会恢复。”
听见熟悉的安慰声,沉白像是卸下伪装的孩子,将头靠在浮墨的肩上。
他在黑夜中,肆意地释放压抑在心头的情绪。
浮墨轻轻地拍着沉白的后背,他明白被逼着长大的痛苦,明明还是少年心性,却要被赋予重任,渐渐地,那恣意的少年心性被掩埋在黑夜中,再窥见光明的一日。
沉白现在,如此,也好。
“小白,走吧。”浮墨轻轻地推开与沉白之间的距离,语重心长地叮嘱:“小白,身为杀手,怯懦,愤怒等任何情绪都不能维持太久,明白吗?”
收敛情绪的沉白始终低着头,他刚刚竟然生出一股想哭的冲动?
沉白努力遏制心底的情绪滋生,慢慢地平息杂乱的情绪,低声道:“我明白。”
冷静的理智回笼,沉白又是面表情的杀手。
闻言,浮墨垂眸,苦涩一笑,明明是他亲手教沉白斩断情绪,心口为什么会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