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脱险,将士们就下马歇息。
令狐的这场仗打得辛苦,劳而功,部族倾巢而出白白替轩辕人做了嫁衣。
不仅大王折在里头了,还不知将要牺牲多少兄弟的性命。
大伙儿心中都憋了一口气,都破口大骂轩辕人不是东西。
萧山行瞅着手中地图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让兄弟们不至于空手而归。”
拓跋将士精神一震,纷纷问道:“将军有何高见?”
跟其他草原汉子的粗豪不同,萧山行心细,向来智计百出,军中谁也不敢小瞧于他。
“常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轩辕人在令狐抢了财宝,一定会运回本国享用。这牧云栈道又是两国之间唯一的陆上通道。这羊肠溪的隔壁就是牧云栈道,只是这山高,峭壁险,只怕咱们没那个福气啊。”
一名惯爬城墙的小头领说:“有轩辕人的教导,攻城掠地现在对我等来说,都是小菜一碟。这小小的山峰又有何难,孩儿们,把绳索都拿上来。”
萧山行一共选了五十个矫健的好手。
人人腰悬长绳,爬到山顶上,找岩石和树木固定好绳索。
又找人乔装改扮了到云来镇打探消息,一有消息立刻飞鹰传递进羊肠溪。
拓跋人在山顶伏了多日,这一日,飞鹰传讯有车队,一共十辆车运送财物经过。
萧山行精神一震,和同伙速降到半山等待。
果然远远的有十辆马车逶迤驶来,每辆车上插着两面旗子,上面都写着一个“楚”字。
沿途都在轩辕人掌握中,楚云飞在军中的地位仅逊于太子,自问轩辕天下没有人敢打他家车队的主意。
因此每俩马车仅配备了一个车夫,一个护卫。
萧山行见车队缓缓行来,护卫寥寥,大喜。
天助我也!
向后一挥手,长绳纷纷甩下,拓跋人挥舞着弯刀,啸叫着从天而将。
楚家的车夫“啊也”还没叫完,就成了刀下亡魂。
剩下的护卫们胆寒,刀挥舞起来乏力,眨眼间也被砍倒在地。
楚忠被砍断了一只手,剧痛中晕倒在车轮下,断手飞落马车底下。
透过木板缝隙,令狐月看见那只断手僵硬苍白,断口处血肉模糊。
她认得这是楚忠的断手,名指上戴了一只蓝宝石戒指。
是什么人杀了他?
是敌?还是友?
拓跋人控制住马,马车停了。
打开车厢,搬运财宝。
五十人分成十组,五人一组,三人往大布袋里装满金银财宝,一袋装好绑在垂下的绳索上,山顶的人飞快地的将布袋拉上山去。
收了布袋又垂下绳索,栈道上的人又将下一袋绑好。
如此反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所有的财宝都被搬运一空。
山上尖锐的骨哨响起,高处有人大喊:“撤!”
楚忠从昏迷中醒来,挣扎着坐起。
“蒋军,这儿还有一个活口!”
一柄弯刀架上楚忠的脖子。
“还有宝贝没有?”这人凶狠的喝问。
萧山行唤道:“老五,该撤了!”
老五举起弯刀,楚忠瑟瑟发抖:“还有宝贝,还有宝贝!饶命!”
“在哪儿?”
楚忠抖成一团。
“英雄保证不杀我,我才敢说。”
萧山行走过来:“我们草原的汉子向来说一不二,不像你们南人花花肠子多。你说吧,饶你不死。”
“在车厢的暗格里。”
老五的刀架在楚忠脖子上,抓着他的领子喝道:“你来打开!”
楚忠独手,抖了几下没将暗格打开。
老五不耐烦一刀劈开锁。
令狐月眼前一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双羊皮靴子,一双普通,另一双上面用金线绣着雄鹰。
“果然是宝贝!”
老五弯腰看着暗格,流着口水说。
雄鹰靴子的主人蹲了下来,与令狐月视线平齐。
是个满头发辫的拓跋青年。
令狐月满脸失望。
萧山行问:“你是令狐人?”
令狐月嘴里有麻核,呜呜的说不出话。
萧山行掏出她嘴里的麻核,将她从暗格里拉出来,解开了绑住她手脚的绳子。
“姑娘可愿跟我走?”
“你们是拓跋人?”
萧山行并不避讳,“正是!”
令狐月摇头,“我不能跟你们走。”
高处骨哨声急促相催,萧山行叹息一声,眼神里有一丝怜悯,道:“那么姑娘保重!”
他转身攀住绳索,几步飘上绝壁半山。
老五心痒难耐,“将军不要我要。”
拦腰扛起令狐月,伸手去拉绳子往上攀登。
上行不到五米,对山一只长箭射来,正中老五的脖子。
老五当时就断了气,朝后倒去,令狐月也随他一同倒下。
“老五,你这是何必?”
萧山行在高处直跺脚,也救援不了,眼睁睁地瞧着两人一起砸到马车棚上。
令狐月被楚云飞击打过的旧伤,再次撞到马车顶棚,头疼得像要裂开。
拉车的马受惊狂奔,她被甩进栈道下面的深谷之中。
身体失重,向深谷飞去。
令狐月惊慌至极。
满门血仇未报,不可以就这样死了呀!
她不甘心,徒劳的向天空伸出双手。
皇天后土,诸天神佛,保佑我令狐月活下来,我要用轩辕人的血,祭我死去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