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刚醒不久。”萧世清顿了顿,问:“我昏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你昏睡了三日,现在快到酉时了,我来看看你醒了没有,好叫人准备晚饭,你喉咙有伤,暂且只能吃些流食。”
“你不用如此费心……”
话音未落,下颌便被托住,萧世清被强行抬起头,正视着元时璟锐利如鹰的目光。
“看着我说话。”
萧世清皱了皱眉,实在法忍受被如此轻薄对待,抬起没有被锁住的右手,拨开了元时璟的手。
元时璟见他此举,本来有些生气,但是对方没有未顺势再度避开视线,便作罢,随后解释道:
“士兵对你不敬的事,我已责罚过,今后不会再发生了,士兵自作主张,我并不知晓,是我吩咐不周。”
“我是你的俘虏,你有权决定我的生死,随便你。”
萧世清想起那天倒在血泊中的十几具宫女尸体,终于还是法与元时璟对视,便别过了脸。
元时璟没有接话,吩咐乌木真将萧世清绑在广场上之后,他便离开了皇宫。
蕲国刚被攻下,身为全军统帅,元时璟必须巡视全军,落实战略要地的布防,掌握高级俘虏和缴获战利品的情况。
确认己方的伤亡人数以及物资存量,他有太多军务要处理,因而尽管驻扎在皇宫,三天来他都是来去匆匆。
而元时璟在的时候,看管的士兵也不会当着他的面对萧世清施加私刑,直到那天他很晚从城外回来。
才撞见士兵们在殴打萧世清,这才想起少年皇帝已经被绑了三天食水未进,当即亲自动手把人放了下来。
随后便将萧世清带回了住处。
元时璟入住皇宫后,有意选了萧世清的寝宫当做自己的住处。
皇帝的寝宫,当然修建得宽敞豪华些,但这不是他选择这间宫殿的全部原因。
他就是想睡在那个少年皇帝起居的地方,这个原因他对谁都没有说起。
理所当然地,元时璟把昏迷不醒的萧世清带回了这间宫殿。
接下来便是一整晚的折腾,元时璟叫亲兵找来两个被俘虏的内侍,盯着他们给昏迷的萧世清沐浴更衣。
检查伤口是元时璟亲自进行的,同时叫了跟随自己出征的大夫过来看诊,萧世清身上有很多青紫淤伤,应该是挨了不少不见血的殴打虐待。
因为三天没有进食,喉咙干裂,又因为呕吐的刺激,食道受损,大夫说要吃几天流食将养一下。
至于被吊了三天的双臂,因为血脉不流畅,大夫扎了两天的针才敢宣称没有大碍,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元时璟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忘了查问他的状况,哪怕不是亲自过问,叫乌木真去看看、问一声,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亲兵们因为自己的手掌受伤一事,对萧世清怀恨在心,自己明明知道,却没有及时表态。
因为他的疏忽,眼前这人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差点废了双臂,却一副所谓的样子。
元时璟感到心疼,对方却仿佛死了才觉称心如意,这让他觉得内心有股名的火气,难以宣泄。
“你再躺一会,我去叫人准备饮食。”他起身欲走,却被萧世清叫住。
“等一下,这个。”他抬起的手腕牵动了哗啦作响的铁链,看向元时璟,“能解开吗?我……”
元时璟扭过头来,没有说话。
萧世清见他的反应,知道是拒绝之意,咬着嘴唇小声说:“我逃不掉,我也不会自戕,我、我只想……”
元时璟闻言,想了想,“你若有需要,我可叫人来服侍,链子还是暂且不解吧。”
萧世清声音更轻了,“那、叫个内侍来……”
“你放心,你就算想要女人,我也不会给你!你宫中的女子,我已全部赏赐给士兵。”
萧世清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原本因为内急而羞赧的神色荡然存。
元时璟瞥了他一眼,“你惊讶什么?士兵受伤流血攻破了城池,我身为主帅,自然要犒赏他们!不赏女人,难道把你赏给他们?”
萧世清白着脸说不出话,元时璟自觉说得有些过分,但话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
顿了片刻,又对他说:“你自己说的,不会逃跑、也不会自戕,若你违背,我会让整个皇城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好……”萧世清攥紧被子,不卑不亢道:“好,我知道了,我说到做到,我会活到你把我交给北狄王,为奴做牲的那一天!”
元时璟神色晦暗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