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罪名都一一列上,公之于众,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去把明忻主仆的尸首送到明府,这算是今晚,朕给明如海的一份大礼了。”说完,李淙衍挥了挥手,随后,就在贺燕飞准备冒死劝谏的时候,李淙衍突然改了主意。
“不——不行,明忻还有用。”李淙衍敲了敲额头,突然想到的计策,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演练,使得他大脑有点运转不过来的头疼。
贺燕飞听了则是松了口气,惩罚明忻的方法有很多,他不希望李淙衍一时怒气攻心,因明忻而惹上一堆麻烦。
“明忻主仆留在宫里,这件事你就不用再参与了,回去观察一下,将军府里的那些人若不知情,放其离开就是了。”李淙衍话落,贺燕飞谢恩告退。
“回来。”看着贺燕飞那挺拔俊逸的背影,李淙衍突然冒出了个不死心的想法。
贺燕飞刚转身迈出御书房的步子,瞬间定格,直觉告诉他,回去一定没什么好事。
“皇上。”贺燕飞回身,躬身行礼。
“其实泺泺除了稍微有那么点任性,有那么点天真,她这人还是很好的,况且她是朕唯一的妹妹,关键长的也不差,就是个子稍微矮了那么一点点,放眼整个青鳞,能配得上驸马一职的,还真是非你莫属了。”
斟酌的话说到这里,李淙衍突然眼前一空,只听噗通一声,视线下移后,只见贺燕飞跪的视死如归。
“恕臣不能,臣的心不在公主身上,若皇上强行赐婚,只会害了公主。”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下去吧。”李淙衍扶额,他就不该问。
贺燕飞走后,李淙衍看向了还在跪着的小禄子。
“都听见什么了?”李淙衍懒散的问。
“什么也没听见,皇上圣明,皇上威武,皇上乃千古明君!”小禄子哐哐磕头,他感觉磕慢了,这颗脑袋就要不保。
“管好嘴。”李淙衍摸了摸小禄子的脑袋,虽然小禄子这身份有问题,但人毕竟是云将离选的,这一世,他就先暂且留着小禄子这条命。
李淙衍说出的这三个字,令小禄子如蒙大赦,连连谢恩。
警示完小禄子,李淙衍余光里映出桌案上那一摞摞整齐的奏疏,头疼的李淙衍这才想起,还有这些没有批阅。
正了正身姿,李淙衍拿过奏疏翻看,一些陈年旧事,也都还算有印象,看过后,李淙衍拿过朱笔,写下‘已阅’二字,接着拿起第二本……
一些寻常的,李淙衍“已阅”了事。
一些顺意的,李淙衍“朕知道了”回复。
“歧州冬少雪,春雨,恐要旱……”李淙衍看着这本奏疏陷入了沉思,又一愁事上心头,算了算日子,未来歧州将大旱三年,大地干裂,民不聊生,只是他没有想到是,歧州知州竟然早有上疏预警此事。
前世他看到这本奏疏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是觉得歧州知州夸大其词了?还是当成寻常奏疏给忽略了?
李淙衍将这一本奏疏摘出来放到一边,紧接着去看下一本,还好,再没有像歧州这样重大遗漏的奏疏了。
在一旁伺候的小禄子看到最后都看傻了,皇上这是在干什么?皇上尚未亲政啊。这些奏疏只是拿给皇上看的,皇上看过后,这些奏疏是要拿走的。
拿到辅政殿,给摄政王和四大辅政大臣看过,由摄政王和四大辅臣同时批阅,一些重要的事,再拿到早朝上与众臣商议,商议出结果后,皇上只需加盖玉玺即可。
可以说,尚未亲政的皇上,在政事上,就像一个摆设,奏疏看过就可以,早朝听过就可以,意见的话,好像不太重要。因为以王崇林为首的三位辅政大臣,一致觉得,尚未亲政的皇上,说的话不重要。
“怎么还没有休息?”
在李淙衍沉浸在处理政务时,云将离生气的声音传进李淙衍耳朵里。
李淙衍抬眸,没好气道:“你不是走了么?再说,你不也没休息。”
“手怎么了?”云将离一眼看到了李淙衍手上缠着的帕子,那白色的帕子,有一半都已经染红。
“没怎么,就是……”李淙衍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受伤的手已经落到云将离手中。
云将离小心翼翼拆了那染血的帕子,当看清李淙衍掌心的伤口时,心都皱成了一团。
“这伤口里有东西。”云将离狠狠地看了李淙衍一眼,好像那受伤的手不是李淙衍的,而是云将离的,而李淙衍就是那个导致云将离手受伤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