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改过了两次调研时间后，部里的陈浩文处长终于带队来所里了。调研团队非常豪华，既有业内顶级学科大佬，也有部属技术支持中心的带头人，还有几个来见世面的年轻人。

没见到陈处长之前，郝明就因为耽误他回老家结婚一事耿耿于怀，进而对陈处这个人敌意满满。等见到陈处真人后，对其印象则更差了，郝明对陈处长的评价就是官僚做派。

陈浩文是个典型的男性官员长相，年龄40岁出头，中等发福的身材，面色发白，穿着厅局风，不苟言笑。他本科就读于国内，而硕士则是在日本读的“研修生”，回国后即通过国家公务员考试考入部里，按部就班升到了二级调研员（处级）的位置，今年刚调到部专项管理处，据说有望在一两年内落实正处实职。

在所会议室内，听取郝明汇报的PPT后，陈处长先让调研组的成员按照身份高低顺序，依次发言，并与所里的科研人员进行问答式沟通，对于郝明PPT中提及的需要部里协调解决的问题，陈处倒是没有着急回应。

等调研组所有人都发过言之后，陈处对项目团队再次表示了祝贺和感谢，就是又说了一遍客套话，郝明作为一名技术人员是非常反感这种拐弯抹角的作风的。

陈处话锋一转，“我看了你们当时报的项目建议书，对于实验志愿者这一方面，你们提出的选拔标准没有量化，部里面虽然承诺了负责选拔志愿者，但是在第一批里牺牲了两名同志，部里把有伤亡这个责任背走了。”

陈处说这个话明显带有问责的意思了，“部里领导也理解，科学研究难免会有所牺牲，特别是这种首创的科研，对两位牺牲同志的家属我们也做了合理的解释以及最大程度的安抚和赔偿。我们选拔的人也都是系统内外的优秀人才，人就这么没了，其实是很可惜的，对他们所处行业的发展来讲是损失。”

“所以你们说为了丰富数据库，不能使用已经进入过系统的志愿者，也不能从社会上招募志愿者，还要签保密协议。看了你们的报告，你们也没有让实验者知悉什么项目秘密，这不是自相矛盾的嘛，领导让我转告你们，实验志愿者的费用专项可以追加，但是就不要再让部里去选拔了，你们采取‘悬赏’的方式从社会上招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