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禁制,也是诅咒。
直到有一天,他在花园里看到了一棵格外翠绿的幸运草。
幸运草的叶子在风中瑟瑟发抖,看似普通,可它那方小小天地,没有血气压制,诅咒不侵。
他第一次看到了干净到透明的空气。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了上天给他的怜悯。
他把幸运草带了回去。
他自私的想要再多看看禁制外的天地。
哪怕,那是他永远也去不了的世界。
他叫那幸运草,草草。
因为他知道,他不会有幸运。
它陪了他十五年。
他知道它一直都在,他能感觉到,他和他说话时它叶子抖动带出的丝丝清凉的风,能让他窒闷的呼吸稍缓几分,让他周身的疼缓解几秒。
所以他常常对它撒娇,说好疼。
它是这世间唯一疼他的。
可有一天他昏迷了。
那些人带走了他,却把它丢下。
他的世界彻底被血腥笼罩,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是别人嘴里的植物人,浑浑噩噩的活着,也只能在心里叫它,像以前一样对它撒娇:草草,我好疼~
眼睛很疼,耳朵很疼,头很疼,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疼。
没有风来。
他在这样的疼痛中被彻底吞噬。
然而他们只能吞噬他的血肉,吞噬不了他的灵魂。
他死后,魂魄终于逃脱了禁制。
可他什么也不想,他只是漂浮着四处找它,找了好久好久,找遍了世界的每个角落,可是找不到了。
他的草草不见了。
它也抛弃了他。
怨恨彻底吞没他。
杀了。
全都杀了。
抛弃他的人,都该死!
他从出生开始,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可最终每个人都抛弃了他。
没有人要他。
那就全都去死!
他带着怨恨醒来,睁开眼的那瞬间,却听到少女甜蜜的声音:他是我最亲近的人,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所以我不能走,我要一直陪着他。
朋友、亲人?
那是什么?
他不理解,忽然茫然。
见他发呆,叶云星以为他是不信她的话,正要再说时,他用手撑住身侧缓缓坐起了身。
他的双腿早已经废了,走不了路。
可人照顾的他,早就能很轻松的自己坐起。
然而他不知道,他此刻是没有穿衣服的,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
反正送他来医院的人也没想着要给他治疗,只是让他在医院等死罢了。
照顾他的人自然也懒得给他换洗衣服,便直接不给他穿了。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被子朝下滑,精瘦的上半身就那么毫遮掩的裸露在了叶云星的眼前。
21岁的祁琙,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
常年不见阳光,让他的肤色格外白,像是冰雪。
他很瘦,却不是骨瘦如柴,而是带着蓬勃的力量感。
或许是作者的恩赐,唯一给了他的就是完美的脸和身材。
随着被子彻底落下腰线,让人看清他块垒分明的腹肌以及性感的人鱼线,再朝下的话……
而他坐起身的时候,叶云星也正好张嘴解释:“我真的是……草……”
一股热流忽然顺着鼻腔朝下流。
她眼睁睁看着一滴鼻血滴在了他的手背,默了默,接着说:“草啊。”